對於殷國華的話，蘇煦選擇沉默以對。
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對於看不透的事物保持敬畏，既是尊重，也是自持。
自從見識過李漢生其人之後，蘇煦對於這類如雲中隱龍般不可捉摸的大人物，始終不敢掉以輕心。
殷國華默默前行，蘇煦跟隨其身後，保持著大約三尺的距離。
最終，兩人在青銅器展廳的正門前站定。
“許多人一看見十字架就想到基督教以及歐洲，實際上這是一種普遍的誤會。”
殷國華麵對著一把青銅鉞，緩緩道：“十字架在華夏古文化當中亦有其獨特的象征意義。”
蘇煦上前一步，認真觀察。
這件青銅器的解說編號是001，擺在正門附近最顯眼的位置。
“它中心的圓孔象征著太陽，周圍那一圈十字架象征著太陽的光，透過樹葉層層疊疊的縫隙孔，光芒照射至地麵，象征了王權如太陽一般至高無上。”
殷國華介紹道：“從整個鉞的金相結構金屬結構以及它的物理力學結構來看，這個不是砍頭的刑具，而隻是一種象征，就好像我們校徽一樣。”
“所以……您並不是門外漢。”
蘇煦道。
“相對於曹校長來說，我是門外漢，但相對於你來說，我對文物學算是稱得上略懂一點吧。”
殷國華沉聲道：“你我都清楚，學無止境，學者們應該專注於嚴謹治學，可惜某些人坐在學術權威的位置上，做的卻盡是一些敗壞德行的齷蹉事。”
“嗯……應當引起重視，嚴加懲辦，不予寬容。”
蘇煦頷首道。
“你不想跟這檔子事扯上關係，很明智，我也不打算讓你跟這檔子事扯上關係。”
殷國華輕聲道：“這就是我為何要與你秘密會麵的原因，我不希望有人將你和我的會麵與接下來校園裏的動蕩局麵聯係起來。”
“我理解。”
蘇煦道：“神仙打架這種事，我不僅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把水攪渾，畢竟我現在也算是公眾人物了。”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殷國華忽然抬頭看了蘇煦一眼。
蘇煦心裏開始七上八下。
因為殷國華的目光很認真，表情很嚴肅。
“孫敬儀和吳弘承兩個人捅出來的婁子，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殷國華不緊不慢道。
“除了以權謀私之外，以他們那點出息，還能搞出些什麼名堂？”
蘇煦納悶了。
以蘇煦的見解來看，孫敬儀和吳弘承兩人這輩子也就那點出息了，翻不出什麼大浪。
“以權謀私？嗬嗬……你說得倒是挺輕巧的。”
殷國華冷笑道：“吞十萬是以權謀私，吞十個億同樣也是以權謀私。假如事情真的小到不值一提，我豈會如此慎重處理？”
“呃……”
蘇煦想了想，說道：“我就按每年有50名學生嚐試開後門來算吧，平均一個學生交20萬，一年也就1000萬，其中為數不少的女學生應該另當別論，即是說他們一年下來能夠撈到手的還不足10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