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智友從重病房裏出來,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晚上。
他走進帳篷臨時搭建的休息室的時候,曾智勇正坐在地上,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
看到荀智友進來,曾智勇隻是稍微抬頭看了眼,繼續默默抽著煙。
荀智友看了一眼曾智勇,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在不遠處坐下,默默抽著煙。
帳篷裏還有幾名患者家屬,看到荀智友進來,都圍過來想問問情況,不過他們剛靠近,荀智友就朝著他們輕輕擺手,“別打擾我,我現在很累,讓我靜一會兒。”
眼下很多人都已經知道,治療免損傷害的藥是荀智友配製出來的。加上群裏也有黃勇,曾雙勇等人站出來,幫荀智友說話。所以那些患者家屬,大都不像之前那麼仇視荀智友,甚至還對他有些感激。
聽到荀智友的話,那幾名家屬也不多問,都默默退回角落坐下來。
目前雖然已經研發出治療藥物,不過免損傷害傳染性強,發病快,治療速度卻是相當慢。孫氏集團剛剛過來,批量配製藥物的事情還沒開始。紅土鎮衛生院的患者,已經多達上前,這麼多人加上家屬,已經遠遠不是一個小衛生院可以容納的。
不光是紅土鎮衛生院,就連緊挨著的小車站,還有家具市場,都早已人滿為患。而且房間大都被患者占著,患者的家屬,隻能住在政府和衛生院臨時在空地搭建的帳篷裏。而且還隻有重病患者的家屬,能夠住到衛生院停車場的那些帳篷裏,其餘的患者家屬,都得住在後麵那片山坡上搭建的帳篷。
紅土鎮政府那邊,弄來那批帳篷,都是專家組過來之後,被逼無奈才弄來的。弄了帳篷之後,鎮裏也從未想過給患者家屬提供一點生活物資,就連棉被都沒有弄一床。
大部分的患者家屬,都是自己從家裏帶棉被和吃的來,也有些因為患者病重,來不及準備就過來的。
而住在衛生院停車場的那些患者家屬,很多就是如此。
沒有棉被,也沒有食物,他們隻能坐在冰冷的地上。
此時已經是農曆十一月初,紅土鎮集市已經下了第二場雪,連棉被都沒有的患者家屬,隻能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曾智勇所在的這間小帳篷,一共住了六個患者家屬,卻隻有一床棉被。
三名相熟的患者家屬擠在一起,蜷縮在一個角落,一半墊在地上,一半蓋在身上。
相比於他們,包括曾智勇在內的那三人,就慘多了。
他們應該都是從黃沙村那邊來的,黃沙村地勢比紅土鎮低不少,要暖和很多。
這些患者家屬急於將病人送到衛生院,連件厚棉襖都沒有。在這氣溫驟降的夜晚,他們隻能蹲在角落裏忍饑挨凍。
“唉——”
看到這情況,荀智友忍不住長長歎了一口氣,默默站起身,朝帳篷外麵走去。
“等等!”
曾智勇見荀智友坐了下來,一言不發就這麼走了,頓時忍不住站起身叫住了他。
“幹嘛?”
荀智友轉過頭,沒好氣的看著曾智勇,“怎麼,還想趁著這個時候,繼續蠱惑下這些無知的村民,讓他們仇視我麼?”
“哼!”
聽到荀智友的話,曾智勇冷哼出聲,“姓荀的,你是什麼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眼下都有求於你,敢怒不敢言而已,你休要得意。”
“哦!”
荀智友不置可否的淡淡應了一聲,笑著搖頭,“你叫住我,就是要說這事啊!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也不在乎別人對我什麼態度。我做我的事,這些人愛咋滴咋滴!我還忙得很,沒功夫和你磨洋工。你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你繼續去蠱惑這些人,讓他們更加仇恨我就是!就前麵那樣,實在是不夠勁啊!這破地方我早就呆厭了,你最好是多編造幾個事情出來,讓這些人更加仇恨我,讓他們對我動手,到我家裏去打啊砸啊!那樣的話,我就有足夠的理由,離開這個破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