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荀智友所說那樣,或許是他的咬牙堅持發揮了作用,亦或者是他的堅持,讓患者感受到了求生的欲望。
他咬著牙一鼓作氣的替近百名病情特別嚴重的患者施展了續命針灸術,竟然沒有一次失敗。
從早上一直忙碌到深夜,中間好幾次,荀智友都是雙腿發軟直接倒下去,可他每次都是咬著牙又爬起來。
孫老中醫和小春看荀智友的眼神,也從開始的敬佩,變成了恐懼。
他們根本不敢想象,一個人得對自己多狠,才能強迫自己堅持做到這種程度。
到下午的時候,不說荀智友,就連負責當助手的小春和在旁邊看的孫老醫生,都堅持不住了,可是荀智友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重複著他的動作。
他的渾身都在顫抖,唯獨那隻右手,每當拿起銀針的時候,都會變得穩如磐石,紮針下去的動作,也看不到絲毫的顫抖。
忙碌完畢,荀智友直接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小春連忙扶他起來,要送他去休息。
走出重病房,荀智友卻是微微擺手,“送我去樓下,我要再等等!”
“啊?”
小春無奈的看著荀智友,“智友哥,你都快累死了,還等什麼?”
“再等一等!”
荀智友伸手捂住額頭,輕輕搖著頭,“眼下情況太嚴峻了,我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新的患者生命垂危!”
“這……”
小春看著疲憊到極致的荀智友,不由得有些猶豫。
“別猶豫!”
荀智友勉強笑了笑,“這時候送我去床上,我心裏不踏實,也睡不著的!”
“唉——!”
小春實在拗不過荀智友的堅持,隻能將他送到樓下來。
走出衛生院,荀智友也不顧台階上滿是積雪,一如既往的走到老地方,靠著柱子坐下來,伸手去褲兜裏摸煙。
可是在將煙拿出來的時候,他手裏的煙卻是直接掉進了雪地。
他那從頭到尾沒有顫抖的右手,這時候就像是篩糠一樣,劇烈顫抖著,連一包煙也拿不穩了。
小春默默看了荀智友一眼,輕輕咬了咬嘴唇,低頭將煙拾起來,用衣袖擦拭掉外麵的雪水,幫他塞了一支到嘴裏,然後拿出打火機幫他點燃。
荀智友深深吸了一口煙,才沉聲開口,“小春,謝謝你!”
小春走到荀智友背後,一邊輕輕替他捏著肩膀,一邊輕輕搖著頭,“謝什麼啊?我連給你遞個針都老犯錯,我都恨自己太不中用了。”
“謝謝你的陪伴!”
荀智友吐出一口煙霧,輕輕搖著頭,“沒有你的陪伴,我還真堅持不下來了。”
一連抽了兩支煙,荀智友才緩緩撐著站起來,朝小春笑了笑,“小春,麻煩你再跑一趟,問問專家組和齊院長,看看有沒有新情況出現。如果沒有,我就得去睡覺了!”
看到小春走出去,荀智友馬上又叫住她,“小春,一定要問仔細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不是兒戲!因為這一次我睡下去,可能幾天都不會醒了!”
過了一會兒,小春才跑步回來,輕輕點頭,“智友哥,我都問清楚了,在停止用那藥,換成那種緩解藥物之後,暫時沒有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