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宮裏韓太後早已經坐立不安了,但是當她看見兩個兒子的身影時,反而平靜下來,坐在上首端起茶盞品起茶來。
“兒臣見過母後。”兄弟倆同聲說道。
韓太後望著自己這兩個越來越出色,如今已經能夠支撐起天禹江山社稷的兒子發起呆來,過往的一幕幕不斷的在眼前浮現,母子三人在這深宮中是如何苦苦掙紮,又是曆經了多少磨難才奪得帝位……
現在已經到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地步了嗎?
見韓太後久久沒有回音,兄弟倆心裏也不好受,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母子怒目相向呢!
“你們長大人,母後也老了。”韓太後從來不願意在別人麵前承認自己老了,那些敢在她麵前流露出憐憫眼神甚至稍微顯示出質疑表情的,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現在麵對自己兒子她終於親口承認了。
“母後,您別這樣說,您為兒子所做的一切,兒子永不敢忘。”皇上動容道。
“你們兩個快起來吧!”太後再生氣,再不滿,她都不能故意為難皇上,他們之間畢竟不隻是簡單的母子關係,對一個國家來講皇上比她這個太後重要的多,足夠的體麵和尊重是絕對不可缺少的。
“多謝母後。”皇上和景王坐到韓太後下首,宮女們上過點心和茶水就都悄悄退下了,不到一會的功夫寬闊的大殿上隻留下他們母子三人外加一個希望被當成隱形人的曲公公。
“曲公公不退下嗎?”這條韓家的走狗,是想聽過他們談話,然後再去告訴韓國公和慶國公嗎?景王低垂眼眸,掩去了眼裏一閃而過的寒光,今天回去後自己就下令監視韓家的人隻要看見這個小人就把他亂箭射死,不必留下活口。
“奴才這就退下。”曲公公隻好乖乖退了出去,他相信如果自己敢拖延或者再找借口想留下來,景王非拿自己開刀不可。
“你們都離鳳翔宮遠些,不經宣召不許進來。”太後也不願意自己和兒子談論韓家時有人旁聽,如果能悄悄地讓事情得到轉圜,是韓太後最希望見到的事情。
“母後聽說慶國公府觸怒龍顏,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這個舅舅是有些莽撞,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具體什麼事情她不能直言,因為會有幹涉朝政之嫌,而且她也不希望兒子知道自己在他身邊安插了人手,敢窺視皇上的行蹤和言行那可是死罪,沒有哪個皇帝能容忍這種事情。
“不知這話您是聽誰說的,明顯是歪曲事實,一派謠言。”皇上先擺明態度,自己和慶國公可不是私人恩怨,母後想以解決內部矛盾的方法處理此事是行不通的。
“還是由兒臣來解釋吧!兒臣這次去西北剿匪,無意中發現韓家竟然私下裏購置戰馬和囤積糧草。在兒臣取證的時候,韓耀武不僅多次橫加阻攔,最後見事情敗露竟然派大批高手將兒臣圍困在一座小鎮中。如果不是皇兄派人去營救,兒子差一點就回不來了。”景王聲情並茂地述說著自己的遭遇。
“這……怎麼可能。”韓太後用無法置信的目光看著兩個兒子,可惜看來看去也沒能發現什麼端倪。韓家人在她眼裏,在她心裏一直是衷心不二的,她從來沒有想過韓家人會有起異心的哪一天。
“您是覺得兒臣在撒謊嗎?”在母後心裏果然還是韓家更值得她信任。
這個認知讓雲家兄弟心裏很難過,也更加堅定了他們要重拳出擊處理此事的決心,唯有剔除了韓家,母後才有可能安安穩穩、心無旁騖地做太後,再不會被別人左右。
“母後是說,韓家絕沒有那個膽量,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呀!”韓太後也反應過來自己說話的語氣和用詞有些不恰當,偏袒娘家,質疑親生兒子,誰聽了會高興呢!更何況對麵坐著的人已經不僅僅是自己兒子這一重身份了,他們可是天禹最尊貴,最有權勢的人,能願意聽到這話才怪呢!
“慶國公和韓國公是我們的親娘舅,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兒子也不會貿然發落他們,這裏就是罪證。”皇上從袖筒裏抽出幾頁紙張,這是韓家罪證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一部分,包括韓國公與韓耀武有關購買糧草的憑證,包括韓耀武向慶國公輸送戰馬的證據……讓人看過一遍後就能明白發生了怎麼的事情。
“這裏怎麼還牽扯到你大舅舅和二舅舅,耀武那孩子是有些眼高於頂,不務實,如果說他做錯了事,母後還會相信,可是你們的兩個舅舅絕不會參與其中的。”韓太後一隻手蓋在那幾頁紙上,她並沒有急著去看兒子口中所謂的證據,而是試圖把罪責都推到自己侄子韓耀武身上,企望著能夠棄車保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