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獄之子(3 / 3)

顧佑的童年從於少芬去世的那一刻起便結束了。

老話講三歲看老,其實是這個年齡的孩子,性已顯露。顧佑的性如何,龍爺的一句話概括的最貼切: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三歲的佑被留在監獄裏,社會像一頭容不下真的滿身汙垢的猙獰怪獸,這裏卻成了佑成長的世外桃源。

監獄是個規矩森嚴的地方。在這裏,上至政委何蔚然,監獄長劉黑臉,武警中隊長萬寶泉,下至新入獄的犯人,無不活在約定俗成循規蹈矩的生活模式裏。但在龍爺的庇護下,顧佑要守的規矩卻不多,除了龍爺的規矩。

龍爺是個老行伍,他的監規就是軍規,嚴格執行,一絲不苟,即便對象隻是個幾歲的孩子。

不準哭鼻子,按時起床,按時睡覺,保持整潔,幾乎是一言一行都按照最優秀的軍人標準來要求。做不到就要受罰。顧佑當然做不到,自然難逃懲罰。他曾經試圖抗爭,但龍爺的皮帶可不是吃素的。時間久了,佑漸漸總結出規律,隻要按照龍爺的要求做到做好,龍爺的獎勵跟他的懲罰同樣分明。

當佑表現好的時候,他也會不吝獎勵和表揚,但他的獎勵從來不是什麼糖果玩具,他通常會高興的摸摸佑的頭,然後指著桌上的酒盅粗聲粗氣的,喝吧,這是賞你的!龍爺的話就是命令,是不可以拒絕的。當佑捏著鼻子忍著辣嗆喝下去後,他就會大手一揮,出去玩會兒吧,記著按時回來,不許跟人學抽煙。

監獄的條件畢竟受限,龍爺不可能完全照搬軍隊那套來訓練佑。而且老頭子也沒打算把全部的時間消耗在管教佑這件事上。所以,佑在渡過最初也是最難的幾個月的適應期後,很快便總結出與龍爺相處的規律。

白日裏,顧佑完成龍爺布置的任務後,剩下的時光裏,他會步履蹣跚的遊走於各個監區院落,聽那些山南海北的犯人吹噓各自所謂的英雄事跡,江湖軼事趣聞。到了晚上,他準時回到龍爺的特殊監室,嚴格遵照老頭子的要求,洗漱,素質訓練,入睡。一絲不苟次序井然。

老頭子的要求就那麼幾項,對佑而言,最難適應的是吃飯。每當吃飯的時候,佑總是想盡一切辦法逃避。盡管偶爾可以去犯人們的食堂,也或者可以混進看守武警中隊的夥房。但更多時候,卻是要被老頭子強迫吃下那些半生不熟據能養筋壯骨的藥膳。

龍爺,你子的根骨本來不差,可惜生錯了地方,剛出生第一年是人長身體的關鍵階段,後營養不良把你給耽誤了,所以才這麼瘦弱,因此必須得補。老頭子一不二,開方子抓藥一手包辦,在何蔚然的配合下,一道道腥臊難聞的藥膳便成了佑的必修課。這一吃就是五年。

顧佑八歲,如果是在外麵,早已經背上了書包。

現在佑在龍爺的調教下,已經是個行走如風,垂坐如鍾,站立如鬆,看上去依然瘦,卻絕不弱的男孩兒。雙眸有神透著機敏,鼻直口方,唇紅齒白,靈秀可愛。孩子長成這樣當然是好事,但在這個地方,卻成了佑成長過程中一大負擔。

秦州監獄位列全國十大,高牆壁壘中羈押著數千罪犯,以重刑犯居多。有道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鬼地方有數千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犯人。難免會有那麼一兩個色膽包的病態之輩把主意打到佑身上。懷揣齷齪心思,藏在暗處,等待著時機。

孩子越來越大,龍爺越來越老。看著日漸成長,對外界越來越好奇的佑,龍爺開始琢磨給佑找個老師。

監獄的犯人結構複雜,某些情況下,或許可以用人才濟濟來形容。龍爺要給佑找老師,自然要找最頂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