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利、許輝等人扒了顧海的茅房後,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顧海隻有一個姘頭管怡芳,沒有後代,魯利認為顧海掀不起大浪。他更沒想到張五會攙和進來,因為此事,他闖下塌天大禍!
在法令不太暢通的偏僻村子裏,往往憑拳頭論理。誰的拳頭硬,誰占有的資源就多。
這樣的狀況,類似原始社會的刀耕火種,蠻力決定一切。
魯利的拳頭在臨海溝村裏,確實比較硬。
他可以公然打法律擦邊球,小惡不斷,無人敢惹他。
年關臨近,臨海溝村魯利家中,幾個人喝酒敘話。
哪幾個人?
魯利、徐堅、高海榮、許輝、顧新,顧菲忙著炒菜。
這五個鄉間無賴喝著喝著來了勁,開始比酒量大小。
徐堅說先幹為敬,一仰脖子,一杯三星金六福入肚。
接著,高海榮、許輝、顧新表現了,先喝了一杯三星金六福。
這是二兩的小杯子,魯利逞能,一連喝了二杯,臉泛紅光,眉飛色舞,一副得意勁。
徐堅等四人趁機說魯利是海量,怪不得發了大財,言語充滿勢利。
顧新說這桌上的黑魚、青魚、鯽魚是他在宅溝裏弄的,上午淘溝底,弄了不少魚。魯利、顧新隻給幾戶家族裏人,其餘人家一條小魚也沒有。
以前有人為小隊裏河麵的事和魯利、顧新論理吵架,因為魯利、顧新承包了小隊的大部分溝麵,卻謊稱魚被人家偷了,所以沒魚分給有份額的鄰居。
為此事幹起了架,魯利一人打翻了好幾個鄰居。有人打110報警,在民警調解下,魯利應允以後分魚給鄰居,但始終不兌現承諾。
魯利這些人無視鄉規民約,法律條文在他們眼裏,那是山海經,講故事!
因為他們奉行一個原則,我一不偷,二不搶,時不時搞點惡作劇,你們能耐我何,就是天王老子也沒辦法!
突然,大門外麵來了二個人,拎著公文包,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魯利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到我家幹什麼?\"
鄉下人文化少,受封建遺毒影響深,認死理。一般快過年時,不歡迎外人進宅,想安安心心過個年。
一名戴金絲眼鏡的男青年說道:\"你是魯利吧,我是孫家鎮土管辦的,根據群眾舉報,說臨海溝村魯利家的房屋超麵積搭建,前來核實的。\"
啊?!
魯利吃了一驚,他深知不能和政府部門的人硬來,在一般村民麵前,他可以揮大棒舞拳頭,恫嚇人家,實現自己無理要求。可是對公人,借他幾個膽,他也不敢亂來。
隻聽魯利說道:\"噢,原來是鎮土管辦工作人員啊,我是魯利,核,核實個啥呀。這窮鄉偏壤,我們小老百姓過日子不容易,搭點小棚子,算啥事呀。\"
這二名土管辦工作人員沒有再和魯利說話,而是拿著土管辦檔案室裏的魯利家房基報告書,開始丈量魯利家房屋實際占地麵積!
工夫不大,丈量完畢,土管人員告訴魯利,說他家房屋超麵積二百十三平方米。超過的麵積,屬於違章建築,必須拆除!
顧菲懇求土管人員高抬貴手,放魯利一馬,土管人員說《土地管理法》不是他們製訂的,那是國法,通融不得。
二名土管人員臨走前撂下一句話:\"過幾天靈祥縣拆遷辦到你們家拆超麵積屋子,你們如不服,馬上到靈祥縣國土資源局申訴。
魯利、顧菲頓時傻了眼,自從王安豐被處決,縣裏已經沒有靠山了。遇到這檔子事,這對夫妻一籌莫展,隻能二眼望天。
徐堅、高海榮和魯利是酒肉朋友,根本沒能力幫魯利夫婦保住超麵積的房屋,辭了魯利夫婦,搖搖擺擺回家去了。
隻有許輝是魯利的鐵友,對魯利說這事隻有找張五解決!
魯利一向和張五不和,沒好氣地道:\"在臨海溝村,別人我都不怕,我隻怕張五,我盡量避讓他,不想招惹他。怎麼,這事和他有牽扯?\"
許鋒說道:\"當然有啊,你想想,再過幾天過年了,就算你家房屋超麵積,土管辦會在這時候來管這事嗎?公人也要過年,要拆房,也要過了年。所以,我認為此事很奇怪,很可能和張五有關係。因為在臨海溝村,隻有張五敢和我倆較勁。\"
魯利歎道:\"張五現在是靈祥縣官商紅人,有權有勢,咱們惹不起他。上次他整頓孫家鎮水產市場,斷了咱倆的財路,咱倆才--\"
許輝用嚴厲的眼神示意,魯利馬上明白了,沒有再說話。
因為顧菲站在旁邊,她不知道魯利突然發財的錢是哪兒來的,魯利隻說是在外麵做了幾筆大買賣,偶爾發了財。
其實魯利、許鋒越國境,進入金三角,加入那裏的販毒組織,販了幾次毒,發了橫財。
魯利、許鋒一合計,決定三十六計溜為上,回家好好享福。因為如果再幹下去,這刀頭舔血的生意,不知哪天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