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糊的意識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下一個。”
【原來,我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華誌秀的生命氣息徹底斷絕。
“……抬下去。”護擂弟子目光複雜,吩咐宗門雜役道。
“如果都是不堪一擊之輩,就不用浪費你我時間了。”
石興錯環視四周,平淡開口。
擂台四周,一片死寂。
遠處,那名在老者陪同下的少女猛地頓足。
“郡主,可是感到不適,老奴陪您回去吧。”老者看到自家郡主那蹙起的眉頭,輕聲開口。
燕瑤用力緊了緊大氅,自己的臉蛋兒因為缺少靈陣的庇護,被凍得泛起微紅。
“不回去,我討厭他!”
“我不是因為憐憫死掉的那個瘦子,而是因為他這種冷漠到在眾目睽睽下殺人都無動於衷的態度!”
“父王過,這種人看似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其實野心最大。”
聽到自家郡主開口,李伯皺了皺眉,“這是皇武閣的擂台,定下的規矩便是生死不論,軍中之人向來殺伐心重,老奴倒是覺得在修行者中這份意誌決斷極為罕見。”
“本宮就是看他不順眼!我不走!”
燕瑤氣哼哼的開口,她的宮裝早就在路過自家車輦時便偷偷換了便裝,此刻露出的女兒心態倒是別有一番少女的嬌憨。
“那老奴陪著郡主看他輸。”李伯無奈歎了一口氣。
“李伯,你是不是覺得本宮任性,覺得那人不會輸?”
“他一身靈力綿延不絕,雖然未展露出靈力大江,但憑借剛剛的力道與黑龍殘影,恐怕已經半隻腳踏入了江河境,現在缺的隻是一份能讓他自我證道的機會罷了。如果老奴未猜錯的話,擂台之戰便是。”李伯想了想措辭,斟酌開口。
“這麼多,你就是認為他不會敗嘍?”燕瑤皺著鼻子,不滿道。
“如此看來,他難一敗。”
“那本宮壓他必敗!若你輸了,給我三次自由出行的機會!”
“那老奴奉陪。”
……
隨著這一主一仆對話,很快便有人不滿攻擂。
“你我都是修行者,何必如此托大。”一名氣旋境八重的修行者手持一把鱗光劍登上擂台。
“懼傷懼死,與凡人何異。”石興錯看著遙指自己的劍鋒,目光無不譏諷。
“狂妄!”鱗光劍如魚群撲水,閃出一片耀光。
雪花紛揚而下,但見兩道黑影錯身而過,石興錯一槍洞穿對方的腰腹。
而鱗光劍隻在石興錯的鎧甲上切出數十道火花。
槍套染血……
卻依然未摘。
“你著鎧甲,不……公!!”那人氣息奄奄間顫抖指向石興錯,然而卻隻換來一句冷笑,“是你太弱。”
噗一口血霧噴出,那人氣絕身亡。
觀者無不沉默。
……
“第七輪,石興錯勝。”
……
“第十三輪,石興錯勝。”
……
“第十九輪,石興錯勝!”
……
地安寂,雪花紛揚。
石興錯手中一杆摧城槍,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人們從開始的震撼漸漸到失聲,再到滿心的畏懼。
哪怕迄今為止最強的氣旋九重攻擂者也不過堅持了半刻,至於其他,皆是十息之內斃命。
“這個家夥出手,完全不留活口啊。”
當石興錯淡淡的眼神掃下時,已經無人敢與其對視。
“已經是第二十人了,這短短兩個時辰,他竟然已經打到第二十場!”台下的皇武閣護擂弟子喃喃道。
從始至終,石興錯都未摘掉槍套半分,但連殺十九人後,鮮血卻已經將那以灰蠶冰絲所製的槍套染成深紅。
一擊槍出如雷霆,對方穿的那身精鋼鎧甲在這一槍之下,猶如紙糊一般被瞬間洞穿。
石興錯單臂將長槍挑起,眼神冷漠看著半空。
“爾等凡人也配踏皇武之地,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