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跪拜在地上“臣..李秀成恭迎聖旨…”
“天王降旨,詔曰:忠王李秀成擅自帶兵剿滅英王府,雖情有可原,但濫殺無辜不可不罰,然念其往日多有戰功,故給予警戒,為警示天下,特削其王號,降為融安候以懲其過,即刻遷往融安不得有誤,其麾下二十五萬天兵統歸石達開節製!欽此!”石達開麵無表情的看著汗如雨下抖如篩糠的李秀成冷冷的說道“融安候李秀成,為何不接旨謝恩?怎麼?融安候可是對天王旨意有何異議!”
石達開的一聲怒喝將胡思亂想的李秀成驚醒,下的他趕忙伸手接過聖旨“罪臣…李秀成接旨謝恩,天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秀成默默地離開了,來的時候是威風凜凜的王爺,走出大門的時候他是一個落魄侯爺,連一個將軍都不如,來的時候自己是掌兵數十萬的封疆大吏,走的時候,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在石達開給他留了情麵,允許他率領一支百餘人的衛隊前往融安,為了照應他的安全,石達開熱心的派遣了自己的一直騎兵一路相護。
兩天以後,楊秀清最終決定對嘉興進行一次試探性的進攻,這天早晨,五千太平軍步卒在大炮的掩護下開始了第一次衝鋒。
十幾門大炮同時發出怒吼,不多時炮彈就在解放軍的戰壕前三百多米處落地,實心炮彈將鬆軟的大地砸出了一個個深坑,犁出了一道道土溝。太平軍士兵揚著大刀吼叫著朝著解放軍陣地殺過來。
郭振華站在戰壕裏用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全體注意,將敵軍放進到兩百米在打!”傳令兵立刻跑著向各營跑去傳達命令。
“這麼遠就開始衝鋒,簡直就是在浪費寶貴的體力!泥腿子就是泥腿子!”郭振華看著黑壓壓朝著自己瘋狂衝鋒的太平軍,砸吧了一下嘴點上了一顆香煙。
楊秀清看著一窩蜂的衝擊部隊不悅的說道“混賬!這個時候發起衝鋒太早了!領兵的是誰?回來之後立刻砍了!”
馮雲山站在他身邊小聲的說道“老楊!這樣不妥,那帶兵衝鋒的是韋昌輝的妻侄,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立功心切啊!給他一個鍛煉的機會,將來肯定是塊打仗的好料!”
楊秀清眯了眯眼睛沉默了一會才說道“行!這次他要是能活著回來,就再給他一次機會,端來年可不能拿著別人的性命玩兒!”說完就緊盯著戰場不再說話。
馮雲山還要再說些什麼,就感覺身邊的蕭朝貴輕輕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蕭朝貴在向自己微微的搖著頭,隨即就把到了嗓子眼兒的話硬咽了回去。
幾分鍾後,太平軍就衝到了距離解放軍陣地不足三百米的地方,為首一名年輕小將正式韋昌輝的妻侄沈德福,他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衝在最前麵,口中大喊道“兄弟們!立功的時候到了,跟隨本將軍殺呀!”
一眾太平軍緊隨其後朝著解放軍陣地蜂擁而來,郭振華手持一支步槍警惕的看著麵前的這幫瘋子手心也不由自主的冒著汗,雖說自己一方戰友裝備上的優勢,但畢竟是第一用手中的武器作戰,又是第一次麵對活生生的人,身邊的戰士們不時的回頭看著郭振華,隻要他的槍一響,那就是開火的命令。
“啪——!”清脆的槍聲突然響起,對麵一名緊跟沈德福的太平軍應聲而倒,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不等沈德福明白過來,解放軍的陣地上突然槍聲大作,子彈就像是密集的蝗蟲一般,嗡的一下就闖進了太平軍的隊伍中,慘叫聲立刻響成一片,一瞬間就有數百人斃命。麵對如此突變,打慣了順風仗的太平軍全都沒有搞明白這是為什麼,依舊在無畏的朝著解放軍撲去。
“啪!啪!啪!….”槍聲如同春節時放鞭炮一般不停歇的響起,太平軍如同割倒的茅草一樣成片的倒下,麵對突然間的死亡太平軍沒有退縮,反而讓他們變得狂熱起來,他們喊著雜亂的口號凶猛的前進。
“嗵!嗵!嗵!…”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中,正全力奔跑的太平軍隊伍突然就炸翻了天,將近百名太平軍士兵突然就飛到了半空,然後向樹葉一樣掉在地上,他們的鮮血就像是下雨一般將同伴們的衣服淋濕,斷臂殘肢和無數的內髒拋灑的到處都是,他們進入了解放軍設置的雷區。
度過了剛開始的緊張期之後,解放軍士兵開始穩定心神,不斷的用精確的槍法射殺敵人,子彈就像是一頭猛獸一般,怒吼著,撕咬著,太平軍的傷亡在迅速穩定的上升,沈德福也嚇壞了,他一把抓過身邊的一名衛兵喊道“放箭!弓箭手塊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