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奈的鞋跟直奔唐克而去,好在唐克反應也是極其靈敏,不等那鞋子到麵前,已經雙手抓著太師椅的椅子腿兒,身子向後傾斜,以雙手借力,雙腿往椅子下麵溜了過去。
河奈的腿還懸在半空,看到唐克下到了椅子下麵去,就看那河奈冷笑一下,一個轉身過來,兩條腿交換,另一條腿高懸在半空,向著那太師椅就去了!
糟糕。
我心說不好,要真把這椅子砸碎,那可不是賠錢的問題,這戲雲坊的老板能把我們的皮給活剝了,能在這兒開這麼個店,那身世背景就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別說扒皮,骨頭砸碎了燉老湯都不是事兒。
所以看到河奈的腿即將落下的時候,我的心都抽緊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就在這時,我對麵的樓上傳來了一個擊掌的聲音,聲音響了一下,時間霎時仿佛停止了一般,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河奈的腿距離那把太師椅就隻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本來已經下了十成十的力道往下落,卻在半空中及時收住了。
呼……
心剛放下來,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後就是虛脫一樣,感覺冒了一腦門兒的汗,我定了定神,便看到對麵走出來了一個男人,穿著一條黑色西褲和黑色襯衫,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年齡,但是乍一看覺得好像挺年輕的樣子。
這就是對麵那唯一包廂裏的客人。
男人懶洋洋地斜靠在二樓的圍欄上,對著樓下鼓了鼓掌,河奈的腿這才放下來,往後退了兩步,雙手抱臂,笑眯眯地望著太師椅下麵的唐克。
這架勢別說是唐克了,連我都替他覺得不好意思,居然被一個小姑娘逼到了椅子下麵去,河奈蹲下身,向唐克伸出了一隻手,擺出了非常優雅的笑容道:“唐先生,承讓了。”
我心裏不免“嘖嘖”了一聲,這個河奈真的很會演戲,估計她要是去拍戲的話,從此隻有國際河,其他人都要靠邊站。
麵對河奈伸出來的那隻手,唐克不出意料地讓我失望了,這貨還在氣頭上,一巴掌把人家女孩兒的手給“啪”的一聲打開了,自己翻身從下麵爬了起來。
我現在就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心說唐克啊唐克,打沒打過人家,最後氣度上還輸了一截子,真是給人家長臉了。
不過河奈卻毫不在意,一隻手攏了攏頭發,笑容有些得意,轉身向二樓抬起頭來,我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就看到二樓除了那個男人之外,又多了一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我家老爺子。
我靠,薑還是老的辣。
我剛剛還一直納悶兒,老爺子幹嘛把我和唐克扔給河奈,說是要一起吃飯,怎麼一直沒見到他人影,合著老爺子人家就在對岸看戲,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時候,人家已經把一舉一動全都收入眼底了。
遠遠地,我看到老爺子眼觀鼻鼻觀心,連看都沒看我和唐克一眼,轉身就回到包廂裏了,我心說不好,今天這算是狠狠打了老爺子一巴掌。
兩名夥計過來遞話,說是請我們到那邊去,我從樓梯上下來,走到唐克身邊,牙縫兒裏擠出來幾個字兒道:“你今天做的漂亮。”
唐克出奇地沒跟我鬥嘴,悶聲不響地往前走著,鼻子裏喘氣好像頭牛一樣哼哧哼哧的。
河奈走在我們前麵,率先上了樓梯,手中還捏著那把折扇,腰肢扭動的動作很是撩人,我連忙轉移開視線,就聽到唐克在背後嘟囔一聲道:“不扭屁股不會走啊!”
我已然是醉了,唐克就跟打翻了醋壇子一樣,我聽到前麵的河奈竊笑一聲,轉過頭給他使了個眼色,你特媽噠今天少丟二斤人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