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燈,我還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太久沒回來了,心好像還在外麵,我眯著眼睛想著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兒混亂,直到現在還有一些問題藕斷絲連,譬如過兩天還要去見葉修;譬如我中的蠱,雖然在唐克的藥物壓製下一直沒有再犯,也或許是我的體質原因,一直都沒出什麼問題,但是早晚還是要解決了的;再譬如一些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老頭兒章和瘋子。
這些謎團在我的腦袋裏轉啊轉,起初覺得睡不著,最後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漸漸地也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睡醒了給老爺子打了個電話,是夥計接的,說老爺子在處理一些事情,過兩天會給我回電話,我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以前是我自己主動不想進入他的生活圈,所以對這些事情習以為常,但是現在不同,我覺得自己好像還是被阻隔在外的時候,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兒。
在家休息的這兩天,我沒去茶樓,先是拿著筆記本到了維修處。
維修部的小夥子聽說我的情況之後不由得咋舌道:“虧您先把硬盤拆下來了,不然的話肯定泡壞了,那就真廢了。”
“現在能保證沒問題嗎?”
小夥子抬起頭來,嘴裏還叼著根煙,衝著我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黃牙,“不保證。”
我還帶著另外一部筆記本過來,讓他直接把硬盤給我裝在了我這部筆記本上,開機檢查的時候,我的心都抽緊了,手心裏都是汗,直到聽到那小夥子說了一聲“沒問題”的時候,我差點兒跳起來,抱著筆記本就出了門鑽進車裏,直接打開了筆記本。
幾個硬盤劃分清晰,我摩拳擦掌,心裏有點兒激動,點煙的時候手都有點兒哆嗦。
然而幾分鍾之後,所有興奮感好像被人潑了一盆涼水一樣,我的心都涼了。
硬盤裏什麼都沒有,文件、照片,比我的兜兒還幹淨,連特麼MP3都沒有一個。
我坐在車裏抽了好幾根煙,直到車裏到處都是彌漫的煙霧,人腦袋發懵,我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兒。
難道說從一開始就是我自己異想天開了?難道說這個筆記本電腦隻是一部被人隨手放在那兒的新機器,裏麵打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
經濟學中講究一個概念,叫做機會成本,說的是,你為了得到一些東西,必然會放棄另外一些東西,在你放棄的這些東西中價值最高的,就是你為了得到這樣東西付出的機會成本。
可以說,我為了把這個筆記本帶回來,真的是差點兒連命都沒了,也就是說,對於我來說,我為了得到這台筆記本付出的機會成本和我的性命等值。
但是當我真正把它拿回來之後才發現裏麵根本狗屁都沒有。
讓你用命去換一包空氣,誰會這樣做?嗬嗬,當然是我。
我有點兒難以接受這個現實,懊惱地將電腦扔在一邊,深呼吸了幾口氣,心裏麵還是堵得厲害。
我向來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不擅長賭博也不喜歡賭博,我喜歡看得見摸得著真真切切的東西,不管是我學了四年的法律,還是我那家半死不活的小茶樓,至少一切付出和收獲都被掌控在我的手中。
但是自從踏入這個圈子裏之後,我才發現世界既殘酷又無奈。
我的心情格外不爽,開車在城裏兜了兩圈兒卻不知道該到哪兒去,我想到了另外一樣東西,我拿出來的那個陰陽匣。
本來我是想把這東西給老爺子,不過我和唐克推翻了這個決定,但是我現在格外急於知道這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想來想去,雖然和葉修約定的時間是十天後,算一算,距離現在還有四天,可我已經忍不住了,一腳油門便往廣興古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