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奈說這話的時候,那表情和態度就好像在參加一場研討會一樣,理性得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可她越是這樣,我聽到之後就越覺得膽寒,就好像站在大雪天裏麵一樣,冷得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上下牙都在打顫,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對著河奈道:“那你明知道有副作用……你明知道!還給他們吃?”
眼下,這夫妻兩個都吃了河奈那種所謂的解藥,而且河奈也說了,他們在試驗的時候曾經見到過各種各樣不同的情況,當初為了做這個實驗,公司的研發團隊在湘西一帶呆了五年,用了五年的時間去尋找苗蠱,並且讓他們給不同的人下蠱,最後再用藥來解蠱。
我想不明白這件事情,如果說他們研發這種藥物就是為人解蠱的話,可是在這個研製的過程中,卻讓很多人中蠱,這是不是本末倒置得不償失?
不過河奈他們根本不關心這個問題,隻關心他們想要研發的這種藥物,他們在整個研發的過程裏麵,遇到了各種各樣不同的情況,就像河奈所說的,吃過這種解藥之後,大家的身體都不同程度地產生了不同的改變。
隻是,蠱毒這種東西實在太神秘複雜,從一開始,剛聽說這種東西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東西好像化學實驗一樣,任何地方發生細微的改變,都會導致全局完全和以前發生截然不同的轉折,河奈他們的團隊能夠製造出來這樣的一種藥物,其實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而後,雖然明明知道有副作用,但是也已經不可扭轉了。
平心而論,連河奈自己也可以坦然地承認,他們雖然不希望藥物研發到這一步就停止了,可是他們做不到更好的改進,這已經是他們的極限,而現在,雖然他們還在繼續研究這件事情,但是一直沒有進展,河奈說,這也是他們之所以繼續進行研究,之所以她這次卷入這件事情裏麵來的原因。
河奈好像給了我一個答案,解釋了我之前到現在的疑惑,可是我覺得難以接受,更多的是,我現在已經根本不關心這件事情了。
我覺得有一股怒氣在胸中上下激蕩,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二話不說衝上前去,我覺得自己的腦袋反應得好像有點兒慢,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自己的手捏住了河奈的脖子。
河奈的脖子很軟,我在她的脖子裏麵摸到了氣管、動脈和頸椎,這是人身上最重要的部分,也是最脆弱的部分,此時就被我捏在手裏。
其實事情過去之後,我自己也反思過,說到底,我之所以這樣做,大概是出於恐懼,我怕的是河奈,怕她這種不顧一切的冷血和殘酷,怕自己的懦弱無法抵擋這樣的河奈。
事情發生的太快,旁邊的唐克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拳頭已經落在了我的臉上。
以前我就一直知道唐克很能打,但是沒想到這貨的拳頭居然這麼結實,這麼一下下來,我覺得自己的下巴好像都快錯位了,疼得我呲牙咧嘴,下巴好像碎了,一下麻木起來,疼痛好像地震一樣在我的臉上震蕩,很快就已經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了。
我被唐克這麼一下打翻過去,人往後踉蹌了兩步,差點兒摔在地上,身子撞在了牆壁上,我整個人都有點兒發懵。
抬起頭來的時候,我便看到唐克已經將河奈護在懷裏,兩個人站在同一個方向,用同樣的表情和眼神望著我,那樣子就好像在看著敵人一樣,那麼的同仇敵愾。
我突然覺得想笑。
“齊不聞,”唐克指著我,聲音也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我告訴你,這麼長時間了,我什麼都忍著你,但是你他媽別覺得自己這就要上天了!你再敢動她一下,我他媽立馬就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