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你是不是對遲殿下動了心思?(1 / 3)

“沈毅的獨女?”嶽清大步而入,“我倒不知沈毅還有位獨女。”

著話語一頓,轉身笑看著門口道,“祖母,九姑娘來了——”

秦莞狠咬了咬牙才將胸口湧上來的悲痛壓了下去,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她借屍還魂也大半個月來,每每聽到京城和父親有關的話,她依然無法冷靜。

扯了扯唇角,秦莞緩步而入,“拜見太長公主,拜見侯爺,夫人,拜見知府大人。”轉身,秦莞看向站在床邊的燕遲,“拜見世子殿下。”

屋內皆是身份高貴之人,秦莞一進來便先行了一圈禮,太長公主忙朝她招手,“過來過來,合著你進來了,怎還在後麵站著?”

秦莞笑意淺淡,“不知太長公主和大家在什麼,秦莞怕擾了大家。”

太長公主失笑,“有什麼不能聽的,秦府隻怕還沒收到消息,等秦府得了消息,你也會知道的,何況這是在錦州,這裏的都是自己人,沒那麼多忌諱。”

今日太長公主氣色好了許多,已經合衣倚坐了起來,秦莞被太長公主拉著坐在床邊,太長公主便繼續此前的話題道,“沈毅是寒門士子出身,為官清廉,官聲極好,他任職刑獄多年,不參與朝鬥,可是皇帝也看重的清貴,別看他並非出身氏族,可他的價值卻極大,許多寒門士子以他為首不,皇上也十分信任他,當初雍王訂下他的女兒,便是衝著這一點,若是雍王取的是朝中公爵將軍之女,反而不美。”

雍王以娶沈家女來向皇帝證明他的賢明不好權,這個道理太長公主雖然沒破,在座的卻是都明白,秦莞緊挨著太長公主,眸光低垂,眼中一片幽暗。

“既然如此,那沈家出事的時候雍王就沒做什麼?”

嶽清到底心思純善,直接就問了出來,太長公主看了他一眼,“晉王案牽涉甚大,雍王……隻怕忙著撇清吧,何況便是他想做什麼,也做不了什麼。”

嶽清揚了揚眉,見秦莞低頭不話,隻覺秦莞聽不懂這些,便道,“九姑娘既來了,便該給祖母問脈了。”

太長公主拉著秦莞的手笑道,“我的病好轉許多,莞兒過來便是做客的。”

秦莞這才抬眸,“自然要問脈的,等太長公主能下地走動了秦莞方才能放心。”

太長公主和藹笑著,將手腕遞了出來。

片刻,秦莞收回手,“脈象康健許多,太長公主按時服藥便可,傷口上的藥,仍然是一日一換。”

得此一言,滿屋子人都放下了心來。

霍懷信頗為感歎的道,“九姑娘當真是不負醫仙之名。”

嶽清忙應和道,“可不是,祖母的病全靠了九姑娘……”

霍懷信笑意也帶了長輩一般的溫煦,“九姑娘今年十六歲了吧……”

嶽清笑意一滯,太長公主看了霍懷信一眼,“是啊,莞兒才十六歲,還能在我這老太婆跟前待上幾年,若是等以後,怕是不成了。”

霍懷信麵上的笑意便有些掛不住,他問年紀,便存著別的念想,誰知太長公主毫不留情的堵了他,太長公主雖然並非秦莞的親屬,可她開口要留秦莞幾年,豈不就是要給秦莞別的選擇?霍懷信眼風一轉,隻瞧見這屋子裏,嶽稼沉穩大氣,嶽清開朗驕矜,光是這安陽侯府,就有兩位公子遠遠的將霍甯甩在了後麵,更別那邊還站著位魔王世子,何況若是太長公主有心,隻要她出麵,京城的王孫公子皆有可能。

霍懷信心底發苦,霍甯真是太不爭氣了……

這邊廂太長公主又拉著秦莞問,“靜姝你過兩日和凝兒她們一起過秋夕節?”

靜姝是江氏的閨名,秦莞聞言忙頷首,“是,夫人盛情,秦莞不敢推辭。”

“那是再好不過了,今年府內不太平,你們幾個輩在一起玩樂沒事的。”

太長公主話音剛落,綠雲忽然從外麵進來道,“知府大人,齊捕頭求見。”

這是太長公主的內室,齊捕頭自然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入內,一聽綠雲這話,霍懷信立刻就起身,可他還沒開口,太長公主先發話了,“有什麼話讓他進來。”

霍懷信欲言又止,太長公主挑眉,“怎麼?這案情我這老太婆聽不得了?”

雖然在病中,可太長公主這話時頗有兩分殺伐決斷的意味,霍懷信苦笑起來,“在下哪裏敢啊,是害怕這些事聽了您煩心,您身體不好……”

太長公主哼了一聲,“不必多言,叫齊林進來。”

同在錦州多年,安陽侯府和霍懷信相熟,自然也認得捕頭齊林,這命令一下,綠雲立刻出去叫人,沒多時,一個高個方臉的著衙差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齊林肩寬腰圓,麵色黝黑,一雙銅鈴大眼加之一雙劍眉,頗有兩分剛正不阿的凶相,他身側帶著一把長刀,走路起來虎虎生風,一進門先行禮。

霍懷信揮揮手利落道,“審的如何了?”

齊林起身,嚴肅道,“大人,此前宋姐的侍婢都在謊。”

話音一落,屋子裏的人皆是麵色一變,太長公主更是著急道,“怎麼?”

齊林對著太長公主方向彎了彎腰,“第一次問的時候,四個侍婢都,她們那日送嫁的時候是整日跟著宋柔的喜轎的,並且午間歇腳的時候還去問過宋柔要不要吃喝,宋柔當時答了她們的話,且了不要,當時我們信以為真,都以為宋柔那時候還沒有死,那麼宋柔被殺就是在午間歇腳到晚上到錦州城這段時間,而整個路上宋柔都沒出過喜轎,唯一的可能,宋柔是在喜轎之內被殺的——”

微微一頓,齊林又道,“可是昨日,九姐幫忙驗屍之後,推測宋姐被殺地點並非喜轎,且宋柔被殺的時候,甚至是沒有穿著嫁衣,於是我們覺得前後對不上,所以今日才來重審,第一次的時候念在她們剛痛失了主子,我們問的很客氣,她們大抵並無敬畏之心,口供竟有不實,今日一問,果然發現了破綻……”

“宋柔的四個侍婢,那一一整日都沒有去問過宋柔,也就是,那一日,宋柔的四個貼身侍婢並沒有和宋柔過話……”

太長公主眉頭一皺,“哪有這樣的道理?她們便是如此侍候主子的?”

齊林接著道,“太長公主有所不知,那一日我們絲毫沒有懷疑過這些婢女,也是人的失職,竟忘記問更多的消息了,今日一問方才知道,這幾個貼身侍婢竟然是在宋姐出嫁之前才采買回來的,並非和宋姐主仆多年,且,宋姐日常對這幾個侍婢極其不喜,不僅不喜,還多有打罵斥責,且無她的命令,是不許讓這幾個侍婢近身的。”

“那四人,因為一整宋柔都沒有叫她們,所以她們便一整日都沒有去問宋柔,因為此番送嫁路遠,宋柔嫌棄午間的吃食粗陋,許多時候都不願在歇腳之地吃喝,所以那時候她們也沒有覺得奇怪,還大鬆了一口氣……”

京城到錦州千裏之遙,路上並非每一都能遇到繁華的城鎮,且為了趕路,多是早晚吃熱飯,午間歇腳食幹糧,宋柔嬌貴,不喜食幹糧倒也合理。

霍懷信拳頭一握,“好得很!我就知道她們當中有人在謊!眼下便清楚了!可能宋柔早就死了,隻是無人過問,竟是到了侯府門前掀了轎簾才被人知道。”

齊林點頭,“是,路上歇腳的時候宋府的所有護從都在一起,尋常宋柔是不出轎子的,所以那她的侍婢沒過問,其他人就更不覺得有異常。”

“那早上的時候呢?”嶽清忽然發問,“早上的時候那四個侍婢總是侍候了宋柔起床穿戴的吧?”

齊林麵色一凝,“最奇怪的點就在這裏,路途勞頓,所有人都睡得很熟,這四個近身的侍婢前夜是侍候了宋柔的,可到一半便被宋柔斥罵了出來,她們幾人習以為常,當夜是守在宋柔房外的,然而第二一早起來的時候,她們已發現宋柔穿戴整齊坐在了喜轎之中,其中一個侍婢,她當時還掀開轎簾問了一句什麼,可那時宋柔蓋著蓋頭端端正正的坐著沒出聲,她們幾個都怕宋柔,不敢問第二遍,後來開始趕路,便更沒有關注過轎子裏的動靜。”

“那個時候的宋柔已經死了。”

秦莞忽的出聲,齊林也跟著點頭,“是,人也這麼想,可是很奇怪,當時她們看到的宋柔是蓋著蓋頭,有腦袋的,後來一路上喜轎周圍都有人,她們也不知道怎麼到了侯府門前轎簾一掀,宋柔竟然成了無頭的新娘子……”

太長公主眼眶微縮,仿佛又想到了那夜看到的景象,“竟然是這樣,奇怪了,宋家姐的四個貼身侍婢竟然都是新采買的……不是派人去了十裏廟了?”

齊林點頭,“是,已經派人過去了,眼下人還未回來。”

太長公主點點頭,忽而看著一臉沉凝的秦莞,“莞兒,這件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