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燕遲就和秦莞離開了何家村,來的時候要走一日多,回去亦然,所幸前一夜的疾風驟雨半夜就停了,第二日的路雖然有些泥濘,氣卻是極好,走了一日,第二日傍晚,又回到了此前住過的客棧,秦莞和燕遲歇了一夜,第二日直奔京城而去。
一路快行,等到了京城的時候已是日落時分,秦莞先去了安陽侯府,通稟了一聲嶽凝便出來了,為了顯得真切,嶽凝陪著秦莞往忠勇候府而去。
馬車上,嶽凝道,“這幾日你都去了哪裏?”
秦莞便道,“聽聞蒼山縣有一位老神醫,我去尋訪了,卻沒有尋到。”
嶽凝看著秦莞,片刻之後搖了搖頭,“算了,你若是想告訴我,你自然會,你若是不想告訴我,那我問了你也隻會搪塞我,我姑且信了你的話吧,你總有你的理由。”
秦莞忽然離開京城多日,卻還要瞞著秦述,若真的是去尋訪神醫,為何要瞞著秦述呢?因此,秦莞這話她斷然是不會信的。
秦莞微微一笑,也隻有嶽凝能如此信任於她了!
秦莞便抱了嶽凝的胳膊,“我離開這幾日,怡親王世子殿下的眼疾如何?”
嶽凝忙道,“還是那般,孫神醫十分盡心,你放心吧。”
秦莞點了點頭,“好,我明日再過去給他施針,那這幾日京城之中有出什麼事嗎?”
嶽凝眼珠兒一轉,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吧,太子的婚禮將近,成王下個月,都在準備婚事,朝臣們也一切如常,不過你知道我的,我也不太關注這些。”
秦莞微微頷首,心底卻遠不如麵上看到的這般平靜。
去年這個時候,正是晉王案子案發的時候,瑾妃是皇上極為寵愛的妃嬪,而晉王更是皇上的長子,這兩個人同時牽涉到了一樁案子當中,登時震驚朝野。
晉王被囚,父親受皇命查證此事,本來隻是一樁凶案,可後來晉王倒台,京城之中的變故卻不少,朝中許多人被牽連進了晉王案中,為晉王話的,幫晉王求情的,最後都沒有好結果,舊的官員被貶,便要有新的官員上去,讓自己人占到了位置,便等於手中又多了一份權力,既是如此,那太子和成王,誰才是幕後推手?
秦莞心中思緒萬千,待和嶽凝回了侯府,胡氏不由十分歡喜,秦莞是半個自己人,嶽凝卻身份尊貴,秦莞和嶽凝在前院吃了一會兒茶,秦莞隻言這幾日陪著太長公主,胡氏倒也並未生疑心,坐了一會兒,秦莞帶著嶽凝回了鬆風院。
如今的侯府一片新氣象,嶽凝一路走來便笑道,“起來這幾日京中倒也有幾件好玩的事情……”
秦莞忙問,“何事?”
嶽凝笑道,“太子和成王大婚,可是難得一遇的機會。”
秦莞不解,嶽凝道,“皇上十分痛恨結黨營私拉幫結派,所以這麼多年來太子和成王縱然想拉攏人心,也不敢明著坐,而底下的人想奉承,也是不敢隨便往上湊的,一個不好,還要給太子和成王惹麻煩,而這幾年,太子和成王也沒有什麼大喜事,大家便沒找到送禮的由頭,逢年過節的,傳聞皇上安排了眼線,大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這一會,兩位殿下大婚,卻是能正大光明的送了,不僅要送,還要不落於人後,不過這也要看情況,有些人急功近利,卻沒什麼腦子,隻管將價值連城之物往太子和成王府中搬,如此既招眼也愚蠢,而有些老奸巨猾的,便知道‘藏禮’,表麵上看著送了一尊玉觀音,可那玉觀音裏麵卻藏著東海夜明珠,表麵上看著送了一卷尋常古畫,可那裏麵真正的畫作,卻是前朝畫中聖手所為,是兩位殿下心儀已久的……”
嶽凝笑道,“前兩日二哥他上麵的主事也在想送什麼禮,聽太子喜歡葉紫檀,那主事便將自家一塊家傳的葉紫檀獻了出來,卻又覺得佛像太過尋常,便不知道叫人雕刻成什麼,後來偶然得知太子喜歡鳥,便叫人雕了一隻鷹……”
嶽凝本是當做玩笑話講的,秦莞聽著卻心中微動一下,太子喜歡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