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之後。
遠伯候憑借著自己手裏的兩把神器和高瞻遠矚的智謀,以匡扶正義,為國效忠之名,先後平定了各路諸侯,成為了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的護國公。實則他是謀害太子,逼迫不滿九歲的小王子做了個傀儡皇上,自己獨攬了天下大權。
等到一切水到渠成,功成名就之後,他就將老家的祖墳遷到皇城,私下挖了密室,將兩把神器飛天爪和誅神劍埋藏在父母的墳內。他覺得這兩把神器就是他們遠氏一脈的龍脈,有了它們,他的江山才能坐穩。
可是誰知神器剛入土不到一月,就被江湖上有名的大盜妙手空空偷走,後來賣給了一個有錢的商賈,幾經轉手落到了冥教的小明王長耳毛猴手中。如今,八大神器,天蠶冰甲和鎖骨雙劍在千綺劍派手中,降魔金鐧在大昭寺,黃金鑰匙在惡龍穀,九黎鳳凰羽冠、飛天爪、誅神劍三把神器落入冥教,龍戚又下落不明。江湖上頓時就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著冥教得此三把神器,會不會圖謀不軌,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果真,千綺劍派的掌門人就四處散出消息說有蒙麵人闖入千綺水閣,殺死了她們數十米弟子,企圖搶走神器,在一番惡戰之後,最終這夥人受傷逃走。但整個千綺劍派的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蒙麵人所使用的兵器上都有冥教黑蓮的標記。江湖上的正派人士隨即召開武林大會,一起商討前往冥教的討回神器的計劃。
其中以惡龍穀穀主潭刑為首,千綺劍派、大昭寺、名震中原的威遠鏢局都加入其中。浩氣宗雖隱居山林,但江湖大事還是要出來露個臉麵,所以碧菡一人代表整個浩氣宗參加這次的會麵。
大孤城,威遠鏢局大院內,各大門派的人都到齊,三角的大旗在兩排靠椅後麵迎風飄展。剛用完正餐不久,桌子上的茗茶就已換成新泡製的,英雄豪傑們坐在椅子上小呷一口,就將話題又引回到正題上。
威遠鏢局的總鏢頭楊雄環視了一遍在場所有的人,然後朝門外望了一眼,嘖嘖舌頭,小聲說道:“難道神道盟的人會不來嗎?”
這句話不小心進入到惡龍穀穀主潭刑的耳中。潭刑身材高大,眉宇生輝,一撇短黑胡子貼在嘴上,顯得格外有氣魄。他展了展衣袖,說話時氣定有神:“正派之事,與他邪教有何幹係!你若想破壞我們大家之間的友誼,我這就退出。”
大昭寺的絕量方丈,右掌放在嘴邊道了聲阿彌陀佛。
而千綺劍派的伍子槐因與神道盟有過過節,所以一提到這個名字她也沒個好態度,她看著楊雄的臉冷笑著說:“你在說神道盟嗎?”
一句話沒有說好,就落得被眾人埋怨,他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汗,低下頭默不出聲。
碧菡沒有與神道盟大過交道,也不知道他們為何會記恨這個名字,但她想邪教總歸是做不出什麼好事情來,所以她也暗自點頭,從心裏抵觸神道盟。
伍子槐繼續說:“聽說早在六年前,南詔國白霧城裏的人一夜之間就被人殺光,神道盟的聖主水無痕也死在那場禍亂中。如今的神道盟已經是名存實亡,成了過街老鼠,請他們來這裏隻會令大家看笑話罷了。”
楊雄說:“那年我押鏢過往那裏,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現在的白霧城裏的繁華不比當年落後。”
伍子槐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門外有人高聲來報:“神道盟到!”
隻見兩行衣著鮮亮的人抬著一頂撒下珠簾的花轎,朝著院內緩步走來。
院裏的人頓時站起來,伸長著脖子朝外麵望去。他們的眼睛隨著轎子落地,轉向裏麵的神秘人。
抬轎的幾個信徒背著手退到兩側,一個侍女用手輕輕的揭開珠簾,慢步走出來一位白衣少年。他左手的手腕上有一串檀木珠子,往外散發著一股清淡的香氣。一頭飄逸烏黑的齊肩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頭,星目藏於劍眉之下,像夢一樣迷蒙充滿暗傷。他臉色若顯病容,卻步履穩健,精神煥發,給人一種大風中的楊樹,不懼風雨的感覺。
碧菡眼睛一亮,向前邁出一步,差點就叫出他的名字,可是一想到剛才大家對神道盟的忌憚,又悄悄的縮了回來,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伍子槐眼射寒星,叫道:“怎麼是你?”
大昭寺的絕量顯然也是認出了王寧宇的模樣,他隻道了聲阿彌陀佛,身後的弟子一念卻不客氣的說:“原來你是邪教的人。”
潭邢就好奇了,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年輕人又意思,“你們都認識這位公子嗎?”
伍子槐說:“當然,他叫王寧宇,當年不知從什麼地方偷走過大昭寺的降魔金鐧,還在大都城裏大鬧了一番。想不到你現在居然還活著。”
王寧宇略笑道:“吉人自有天相,何況鄙人早在六年前就歸還了大昭寺的寶物,這點絕量主持會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