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雖然極度想要得到玊族的禁術,但顯然還是了解一些的。這個情況就好比這是一本很有深度很有哲學的書,雲安隻是聽過它的威名,但天帝卻是知道它的目錄,而不知道具體的內容。正因為知道裏麵寫了什麼,天帝才會那麼狂熱地想要去看,去印證。

雲安繼續道:“孩子的事純粹是個意外,我也很傷心。”說是這樣說,可雲安眼底半點沒有傷心的意思,開什麼玩笑,他們家阿暶還在冥界養的好好的呢!前兩天冥王還派人傳來消息,說他最近已經可以無意識地自主吸收養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恢複意識了。“我說的,是另一份禁術的藏匿處,您應該清楚的那個地方。”

雲安早就知道,連震從鬼界逃脫時帶走藏書閣,全都是天帝授意的,他肯定知道藏書閣裏麵藏了什麼!

果然,天帝失聲道:“那些藏書,你也……”

“燒了!”她和沐風一起燒得,一把火燒得又紅又旺,所有的一切瞬間化為塵埃,再無跡可尋。

“鑰匙,沒了,所有的記載,也都燒了,請問天帝,您還想要什麼呢?”

字字誅心。

“……騙我!你在騙我!騙我……”

天帝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極為癲狂的狀態,狂風驟起,雜亂的氣息肆虐開來,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墨止夜聞聲而來,瞬間便擋在了雲安身前,低聲問一句:“沒事吧?”

雲安笑吟吟地回:“怎麼可能有事?”目光落在發狂發得忘我的天帝頭上,又小聲道:“我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他好像徹底瘋了。”

“沒事。”墨止夜一麵運出鬼力壓製,一麵柔聲安慰道:“他出現了也好,這段恩怨,早晚是要做個了斷的。”

“他脫去了天籍,不知道想幹什麼,凝神警惕些。”

墨止夜點頭,視線落回天帝的身上,忽而雲安輕聲問了句:“止夜,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並肩作戰了?”

千年之久。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雲安十分好心地在附近這一帶設下了一個暫時性的結界,她對墨止夜道:“我們速戰速決,這麼大的結界,我也不能保證會支撐多久。”

“好!”

兩人不再有任何言語交流,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知道對方所想,配合得天衣無縫。

局勢完全就是一邊倒,也許是失去了希望,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天帝提不起鬥誌,輸得慘烈。

結束了嗎?

雲安本能地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按照往常的經驗來看,這個時候該是出變故的時候了——緊接著,雲安覺得自己這可烏鴉心應該少思考,剛想起變故,就來了……

人在絕望的時候,怎麼可能會這麼理智?不顧一切拉著仇人同歸於盡不才是正理麼?天帝自爆得合情合理,雲安竟說不出哪裏不對,唯一的反應,就是全力護住墨止夜。她記得,天族是鬼族的克星吧?即使天帝脫離了天籍,她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安安!”

天帝臨死前恐怖至極的爆笑聲中,夾雜著墨止夜一聲又一聲的痛呼。

雲安竟然還記得結界的事,無力地開口道:“結界要撐不住了……快回去……回鬼,鬼界……”

太累了,她的妖元,好像因為驟然消耗而出現了裂痕,此時灰蒙蒙的一團,要散不散,折磨得她心力交瘁,失去意識前,也就沒再留意墨止夜把她帶到了哪裏。

帶到哪裏都無所謂了,有他在,去哪都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