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雲安終於舍得從別院出來,拉著墨止夜一路南下,找了個山清水秀的慢節奏城市一住就住了半個月。打破這份平靜的人,很是出人意料。

兩人租了個農家院,雲安沒事就折騰房主家養的雞鴨鵝,因為雲安身上有著淡淡的妖氣,所以十分招這些動物的喜歡,所以這些日子趕雞鴨鵝去湖邊遛彎的活就被雲安痛痛快快地攬下來,每天出行,雲安身後的雞鴨鵝都一字排開,雄赳赳,氣昂昂,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跟著,場麵之壯觀,令人咂舌。

墨止夜無奈地念了兩天,便也由著她去了。

今天也是,照例領著它們出來遛彎,放任它們喝水的喝水,捉蟲子的捉蟲子,雲安剛爬到一塊大石頭上坐好,就見風平浪靜的湖麵突掀一股波瀾。

氣息十分熟悉,又是老熟人,雲安從大石頭上一躍而起,淡然地望著湖上,道:“就算這裏清靜,天帝是不是也該注意點兒?正常人哪有站在水麵上不沉底的?”

天帝氣定神閑,如履平地般地踏波而來,這一波操作若是讓人看見,指不定要嚇成什麼樣子。

雲安抱著胳膊立在原地,麵上不掀半點波瀾,單打獨鬥,天帝敢不敢動她是一方麵,能不能拿得下她又是另一方麵了。雲安自認為,就算實力不敵,也不至於能讓人家不聲不響地就把自己劫走,真鬧出動靜來,她保證,墨止夜會按秒計時,火速到達戰場。有她的鬼尊大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天帝負手立在五步開外的位置,這樣的距離,讓雲安嗅出了一絲不對勁——天帝的狀態,似乎很……差?

他仿佛是看出了雲安的疑惑,淡然道:“不用緊張,經過瑤池水一輪洗練,我的實力大不如前,已經脫去了天籍,不再是天族人了。”

雲安回以冷笑:“嗬!本來我不擔心的,可您這麼一說,我可就害怕了!您都脫去天籍了,誓言不就不作數了?我可不想被你搞的什麼小動作給陰死!要動手,就快點,我還要把這些小家夥趕回去呢!”

天帝垂眸看了眼雲安身後一字排開的雞鴨鵝,眉頭不可察覺地皺了皺,似乎不能理解雲安能在其中獲得什麼樂趣。

“我也不想頻頻來打擾鬼後,隻是那玊族禁術,本就不該是你們的!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肯還給我?”

雲安道:“這我就不懂了,我玊族的東西,什麼時候成天帝的了?”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嚴格的說,那是我妻子的東西。本命精元的主人是轉生以後的她,我找了她好久,可最後還是晚了一步,她藏起了那些禁術以後,徹底消散無蹤……隻要搜集全部的禁術,我就有辦法複活她!”

雲安隻冷冷道:“天帝若是早點說清,或許現在已經可以拿到全部的禁術了。可惜了……”

他的氣息一瞬間變得很亂,狂躁的情緒壓製不住,他厲聲問道:“可惜什麼?!你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雲安一臉淡然的反問,她就是要天帝這樣失控,越是失控,就越是說明他心裏有鬼!雲安繼而道:“我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既然有您這樣強大的敵人在窺視著這個東西,不如就此毀了幹淨!”

天帝瞳孔一縮,眸中驟然猩紅一片,他嘶吼道:“你毀了?怎麼可能?你肯殺死自己的孩子?”

一道炙熱的白光兀地掃向雲安的腹部,雲安不躲不閃,任由他查探,這一查,他臉上就浮現出了一絲茫然,喃喃自語著:“沒有……怎麼會沒有……”

雲安有些詫異,她早就跟墨止夜提過,放一些假消息去迷惑天帝,怎麼他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嗎?隨即,她就了然了,天族人入瑤池,豈是脫皮那麼簡單?天帝能恢複到這個程度,肯定很耗時間。而且天界驟然易主,還是這樣的方式,必然不會隨便外傳,而且,很可能天帝並不打算易主,隻要拿到了玊族禁術,他還是有辦法回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