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聽此旨,大將軍府內,立刻展開了激烈爭吵。以展涼為,許多官吏其實都偏於保守,實在不願節外生枝,攪動西南風雨。
然而,當毛遜提出“邱稱之”的名字時,眾人均是一驚,半晌無言。
看出情形不對的毛遜探問,這才知曉,之前在狼軍星營中生事端。
正爭論間,忽然有偵查快馬,連連驚報。
“報!智久城內,前任同蒲州刺史常曆常大人,家宅被闖,銀錢賬目俱被查抄……常大人帶著家丁仆役反抗,也被當場格殺……”
眾人皆是大驚。
“誰人如此大膽?”毛遜怒聲喝問。
“是狼中郎的帳下司馬顏俊,帶著中郎大人節令……據,乃是常大人在任職期間,貪贓枉法,侵吞軍費。”
太守毛遜聞言,張大嘴巴,半晌無言。
“抄得好!殺得妙!”
老司馬錢濤忽然拍手叫好,高聲笑道:“這個司馬果斷勇敢,頗有我當年幾分風采!如今他在何處?”
“還在智久城中,繼續查抄多家府宅……”
有官吏憤怒叫道:“城中駐軍為何不攔?”
錢濤笑嘻嘻道:“有中郎大人節製在手,除了大將軍,西南幾乎所有軍將,都需聽其號令,怎敢阻止?”
“毛大人,”展涼在旁,勉強鎮定,出聲問道,“你之前與常大人共事,可知他這罪名是否屬實?”
毛遜猶豫片刻,無奈點頭。
展大將軍喟然長歎。
“報--”
“昨日午時,狼中郎帳下司馬燕風和武帥,忽然率軍攻打智久城外,皇叔印戈王的舉賢莊!”
“什麼?”展涼麵色蒼白,站立不穩,一下坐到椅中。看他眼皮抖動厲害,最後幹脆緊緊閉上。
此回,連錢濤也笑不起來,呆立原處。
“這也無人阻攔?”有官吏叫道。
“舉賢莊總管求助了秦郡都尉……然而都尉大人帶著數百兵卒趕來,卻根本不是燕風與武帥對手,反而被其俘虜扣押……聽如今,舉賢莊已被攻破……”
錢濤看看左右,輕聲問道:“可有傷亡?”
“聽聞,莊內反抗激烈,與狼軍步步針對……最終除了婦幼,幾乎所有青壯,都被剿殺。”
“這是……造反了?”終於有人,顫抖著喊出此語。
聽到此言,展涼渾身一震,緩緩睜開雙目。
然而等他剛剛狠下心腸,想要站起令之時,卻被毛遜忽然伸手阻止。
毛遜初始,與眾人一樣驚呆,但之後反倒鎮定下來,徐徐道:“舉賢莊雖是印戈王家產,但除了總管打理,從未見主人過問。若我以往聽聞不差,恐怕這個莊園,乃是那個邱稱之,真正藏匿錢財之地……”
毛遜掃視眾人,繼續道:“有果必有因。那畢笛與邱稱之,查抄狼軍星大營的真實意圖,想來已被狼軍星看破。否則他也不會怒而行動,閃電出擊--先是夜襲舌下,再攻城外軍營,後來收集到證據,開始明目張膽,捉拿貪官汙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