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隻能站在那裏,看著瑪德在為自己的父親作者自己最後能做的事情。
將父親掩埋之後,瑪德用長劍將旁邊的小樹劈成兩半,削成一塊墓碑,然後用自己的鮮血寫上了父親的名字。
然後含淚離開,我緊隨其後。
在大雨中我們回到郝蘭德,我說道:“你去醫務室看看你的傷吧”?
瑪德搖了搖頭,然後直奔宿舍而去,而這時我發現大雨中克烈正在操場的另一邊向我揮手。
這麼大的雨竟然還站在操場,難道是專門為了等我?
我這樣想著,已經到了克烈的跟前,克烈問道:“怎麼樣”?
我講情況大概的說了一下,克烈說道:“放屍族人,他們竟然已經混進了城中,看來魔界的確是已經來了,我們要時刻的注意城中的變化,因為我們曙光之城在神魔大戰中會成為主戰場,這已經是確定的事情了,因為曙光之城在神魔之間都有著崇高的地位,上一次的神魔大戰就是在這裏發生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怎麼站在大雨中,趕快回去吧。”
克烈說道:“我喜歡雨,你回去吧,趕緊休息一下。”
我微微一笑說道:“你的愛好真奇怪。”然後就轉身回到宿舍。
我回來的時候,洛克夫和卡克夫一直看著床上的瑪德,眼中有說不盡的迷惑。
洛克夫看到我說道:“你們倆怎麼了,一個一個和落湯雞一樣,瑪德還受傷了,問什麼也不說話。”
我說:“你們別管了,你幫我去告訴修特給我弄點飯和菜回來。”
洛克夫也就不再說話,下床向門外走去,我又叫住他想了想說道:“再帶幾瓶酒回來。”
洛克夫楞了一下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我洗了洗頭發,然後將身上的雨水擦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然後坐到了床上,我看著瑪德,瑪德不再如雕塑一樣的看著窗外的長空,我想他知道,父親已經不在天上了,父親在那片森林裏,那潮濕寒冷的土地中。
不一會修特和洛克夫一起回來,手中拿著幾樣菜,還有五瓶酒,我們將放著洗漱用品的桌子整理出來,擺好飯菜,我將瑪德拽到桌子旁邊說道:“咱們不吃飯,喝點酒,也算是我們在一起再放肆一回,也是為了父親送行,好不好。”
瑪德點了點頭。
我讓修特也留了下來,洛克夫還有卡克夫也坐了過來,一屋子中四個男人第一次在教室裏麵喝酒。
瑪德自己打開一瓶酒,倒了一杯酒,然後舉起來,對著終於說出了一句話“謝謝。”
我點頭表示明白,一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卡克夫和洛克夫還有修特都已經感覺到氣氛不對,就連嘴巴最大的洛特夫都不再說話,我想這對他們真是一種折磨。
他們幾人隻好低著頭喝著自己的酒,吃著自己的飯,不一會功夫,就紛紛表示吃完了,我也表示理解。
修特離開的時候,我問他,酒在哪裏弄到的。修特說,克烈教官給的。我有點詫異不過笑了笑讓他走了。
回到桌子旁,瑪德已經獨自的喝完了三瓶酒,而我一瓶都還沒喝完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了看我,什麼也沒說。
我想這是可以成為記錄的一頓酒,因為一直到吃完,我們隻說了一句話,確切的說隻是瑪德說了一句話,謝謝。
直到瑪德醉的和爛泥一樣的被卡克夫和洛克夫抬到床上,我們都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我們的心卻交流了太多太多。
我躺倒床上,頭暈目眩,我想我也是不勝酒力的。
外麵的雨聲還是那麼嘩嘩的響著,我想這場大雨的聲音永遠都不會再瑪德的記憶裏消失,而後來的我總是在每一場的大雨中想起瑪德蒼涼而無助的哭聲。
我渾然睡去,但沒有想到的是,當我再次起來的時候,世界已經成了另一個樣子。
天空是濃密的烏雲,空氣中彌漫著作業的水氣,所有的人都站在操場上,關注這個世界的變化,一道道的閃電,漸漸撕開魔鬼的容顏,隆隆的雷聲仿佛是死神的咆哮。
那呼嘯的風仿佛是魔族濃重的呼吸,天空從來沒有這麼暗淡過,從來沒有。
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我身體裏的血液開始沸騰,仿佛江河奔湧,或許它們也同樣知道,需要力量的時候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