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如果不是因為上麵早就三令五申不準刑訊逼供,李踐甚至想暴打眼前這個裝瘋賣傻的齊文貴一頓,無論問他關於案子的任何問題,他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他甚至說自己怎麼到的案發現場都不知道。

他說自己昨晚吃完飯之後就早早地上床睡覺了,可是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蜷縮在電瓶車座墊和車頭之間的那個用來放腿的凹槽裏,車子整個還被雨披籠罩著,他爬出來的時候,看到後麵地上倒著一部亮著車燈的電瓶車。

他當時懵懵懂懂地走回去一看,卻見是一個穿著雨衣的女人倒在泥濘的地上,正想蹲下去看個究竟,路口就衝進來兩輛鳴著警笛的車子,他下意識地就想逃跑,結果就被抓回來了,他甚至連地上躺著的那個女人是誰都沒有看清楚。

而且在李踐看來,齊文貴無論是表情、動作、語氣,甚至眼神都表演得相當到位,完全是一副憨厚中帶著惶恐、惶恐中又摻雜著無辜的模樣,就這種實力派的演技,完全碾壓眾多骨灰級老戲骨啊!不給他頒個小金人什麼的,李踐都覺得對不起他這神演技。

可是演技再好又有什麼用?雖然因為案發現場條件原因,痕跡鑒定科沒能提取到什麼有價值的物證,但是老覃那邊的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現場發現的那把大號水管鉗,與“627係列奸殺案”的凶器特征完全吻合!

這也相當於就是說,那把水管鉗就是“627案”的凶器,綜合物證、現場證據、時間證據、痕跡證據,即使完全沒有齊文貴的口供,檢方也可以依據這些證據對他提起公訴。

李踐點上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悠悠地吐出一陣薄煙,對麵被拷在椅子上的齊文貴看著李踐手中的香煙眼睛都直了,喉結上下蠕動,鼻孔翕張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中的煙草味道。

“想來一根嗎?”

“想!……可以嗎?”齊文貴舔著嘴唇訕訕地問道。

“還是戒了吧,畢竟,你已經沒有出去的機會了,”李踐冷冷地看著被拷在椅子上的齊文貴,“無論你交不交代,都沒有出去的機會了,相信我。”

“為什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說,那個女人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真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警察同誌,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齊文貴這個時候才有些急了,他看得出來,這次李踐可不像跟他開玩笑。

“你做過什麼,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齊文貴,上次我們去你家,我的身份是區殘聯的,可現在我卻坐在你麵前審訊你,而你並沒有對我身份的轉變感到吃驚,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能……能給我支煙嗎?”李踐看得出來,齊文貴的情緒開始起伏了。

李踐對身旁的書記員點了點頭,書記員便拿起煙盒走到齊文貴旁邊,抽出一支香煙給他塞嘴裏,又給他點著了火。

齊文貴貪婪地吮吸著,隻兩三口,一支香煙就去掉了一大半,那吞吐煙霧的嘶嘶聲在這安靜的審訊室裏顯得格外怪異。

等他把一支香煙抽盡,書記員拿掉他嘴裏的煙頭摁熄在煙灰缸裏,李踐才開口道:“該說了,老實交代吧,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即使沒有你的口供,你也根本沒有出去的希望。”

齊文貴緩緩地將肺裏的煙霧吐出來,然後將整個身體向前靠了靠,“警察同誌,如果我說是你告訴我你是警察的,你相不相信?”

“我?”李踐有些奇怪,自己當日有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嗎?

“對呀,就是你,因為你太像個警察了,無論是問話的方式和語氣、動作、坐姿,甚至你看人的眼神都在告訴別人你是一個警察,我雖然並不聰明,但好歹也活了四十多歲了,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

齊文貴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一貫的憨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底層小人物世故的狡猾,李踐想了想,齊文貴說得沒錯,自己這麼多年的刑警生涯,恐怕這種警察的氣息已經被銘刻進骨子裏了,雖然自己並沒有覺察到,但隻要別人有心,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好,你的判斷沒錯,那麼你告訴我,你也猜到了我們找你是什麼事情了,對吧?”

齊文貴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抬起那隻沒有被拷住的手摸了摸脖子,說道:“沒有,我沒有猜到你們找我是什麼事情,但是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也許你們隻是在調查一些什麼情況呢?我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