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踐坐下來，點上一根香煙，深吸了一口，開口問道：“餘方，既然你這麼坦誠，那咱們也就不繞圈子了……”
餘方很快便將他殺害三名被害人的經過和盤托出，甚至在描述其中的一些細節的時候，他還麵帶微笑，李踐恨得牙癢癢，如果允許警察毆打犯罪嫌疑人的話，他一定會衝過去揍得這混蛋滿地找牙。
第三名受害者，餘方確實是駕駛著一艘登記在他名下的一艘小型遊艇把受害者帶到現場的，在這之前，受害人一直是自由的，因為餘方不僅開豪車遊艇，而且還英俊多才，一直表現得都溫文爾雅，受害人還以為自己釣到了金龜婿。
遊艇停在那片海域之後，餘方假裝要跟受害人親熱，在把受害人撩撥得意亂情迷的時候，他提出跟受害人玩SM遊戲，受害人半推半就地同意了，於是餘方用遊艇裏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受害人綁了起來，然後，他露出了真麵目……
把所有犯罪行為都交代完之後，餘方看著郭澤，笑道：“沒料到你居然是個警察，要不然，我那天臨走的時候就不會多那麼一句嘴了，你是故意在那副畫裏留下那兩個字母的是吧？但是我不明白，你怎麼能猜到華清倫找的會是我呢？”
郭澤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我說我早就知道你，你相信嗎？”
餘方也想了想，冷笑了一聲，“不可能，我並不是個高調的人，在浦江的書畫界，我根本沒有過什麼拋頭露麵的行為，知道我的人基本上都局限在我們那個小圈子裏麵，而且華清倫跟我說的時候我也問過他，他說他根本不認識你。”
“對，華清倫之前並不認識我，我知道你也並不是從你們那個小圈子得到的消息，”郭澤盯著餘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我的老師是丁墨。”
“什麼？”餘方的表情一下子變了，眼睛裏瞬間堆滿了怨恨，不過他很快掩飾了過去，“什麼丁墨？我不認識！跟我有什麼關係嗎？他認識我嗎？”
餘方的表情變化又怎麼能逃過郭澤和李踐的眼睛，李踐也看出來了，這個餘方跟郭澤的老師丁墨之間一定還有著什麼故事，而且這個故事恐怕才是他整個心理變化的重點，因為他剛才已經很坦誠地承認了他殺死三個模特的事情，還有什麼比殺死三個人更需要讓他隱瞞的呢？這絕對不正常！
“哦？你不認識我老師嗎？那我老師為什麼會跟我說起你呢？”郭澤的雙眼仍然緊緊地盯著餘方的眼睛。
餘方下意識地抬了一下手，可是他忘了他的雙手被拷在椅子前方的木板上，他的眼神飄忽了一下，變換了一下坐姿，這才回答道：“我不記得我認識這麼一個人，對了，那他跟你說起我的什麼事情？”
“他跟我說了一件四年前發生的事情，你想聽聽嗎？”
“四年前？四年前有什麼事情？”餘方又變換了一下坐姿，突然對李踐說道：“我口渴，能給我倒杯水嗎？”
“好，等一下。”
一杯水，餘方一口便喝掉了，他舔了舔嘴唇，“幫忙再倒一杯吧。”
李踐轉過身，眼神和郭澤交流了一下，以他多年的審訊經驗，他知道，餘方的心裏確實藏著某些事情，這些事情對他而言相當重要，而郭澤剛剛的話已經觸及到了那件事情，因為通常來說，在審訊中，嫌疑人頻繁地想要喝水是心理緊張的表現。
郭澤會意地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餘方道：“其實四年前的那件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如還是你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