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勾勒出城市的輪廓,猶如獸背踴躍的巨獸,兩人猶如老鼠,溜牆根躲進暗影裏,孫大聖在前麵走著,鳳瓏玲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走在城市的鋼筋水泥裏,卻比走在叢林裏還要安靜和危險。WwW COM
這次孫大聖走路的度沒那麼快了,他繃緊了弦,力爭不錯過周圍一絲漣漪。
兩人順利地穿過了北城區,到達銀仙橋。
銀仙橋,這是座老橋,修建於76年,橋上還刻著“一橋飛架南北,塹變通途”的銘文。但曆經這麼多年之後,此橋路麵狹窄,平常總是會堵車。
令兩人無法想象的是,橋頭橫躺著幾輛廢棄的汽車殘骸,將橋頭完全堵死,而在殘骸邊上,有三個人背著槍械,來回走動著,駭然是封路了……
孫大聖心中好生奇怪,這些人敢如此囂張行事,一定是得到什麼人的支持,也就是,南北城區,已經劃分了勢力範圍了?
他的疑問又回到了原點:警察跟武警哪裏去了?他們都不管麼?地方勢力再強,哪怕能夠端掉警力薄弱的公安局,但恐怕也鬥不過駐地的武警吧?
這才五六功夫,其實隻是被巨蛛鎖城,但城裏的光景猶如一場大戰後的勢力割據。他心裏真正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社會秩序一旦崩潰,幾十年的建設可以毀於一旦。
孫大聖將鳳瓏玲拽進臨街的一個廢棄門麵裏,這是臨街的一個門麵,平時做的是紙馬生意,饒是如此,也被人砸了個稀巴爛。
鳳瓏玲看著那些死人用的東西,心裏很是毛,孫大聖拿出電紙書來寫了一陣子,然後遞給她看:“你父親今早上出來的時候,這裏有沒有被封路?”
“封路了啊,但是我父親好像跟他們熟,交涉了幾句,給了幾袋子大米,就放我們過去了。”
孫大聖想了想,寫道:“那你覺得,我們拿不出一粒米來,還要通過這裏,可能嗎?”
鳳瓏玲雖然隻有十七歲,而且嬌生慣養長大,但是腦瓜子並不傻,她點了點頭:“不可能。我想,他們不僅不會放我們過去,還有可能像郊區那些人一樣對待我們。”
江源市由兩個城區構成,北邊的叫江北區,南邊的叫源峰區,目前來看,這兩個區各由不同勢力把守了。雖然還有別的路可以通過,但那些地方路更寬廣,那麼封堵路的武裝力量也肯定更加強大。
孫大聖又問:“這裏的警察和武警呢?你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這是他第二次問她這個問題了,他不想聽到上次的答案。
鳳瓏玲顯然是不想事的,哪怕末日來臨,一切也全交給父親。現在見孫大聖問起,她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那樣子,雖然很努力,但孫大聖卻深刻地覺得很欠揍,如果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肯定直接一掌拍死省事。也不知道那些嬌慣孩子的父母是怎麼想的,你能嬌慣孩子一輩子麼?你能指望自己老了之後,別人還會像你一樣嬌慣你的孩子麼?
還好鳳瓏玲突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在整個城市突然被靜默了之後,那些武警和警察第二一早就出開辟道路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下孫大聖恍然大悟了,原本他就在路上見到過軍車的,隻是金屬件被蟲子給吃了,隻剩下一些木質的擋板,想來這些武裝力量還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隻是一個地級市的武裝力量有限,一個武警支隊實際也就六百來號人,而江源市又是重要的交通樞紐,要打通的道路極多,第一日早上的攻堅戰,肯定讓這些對困難估計不足的武裝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靠剩下的力量來鎮守一個人口達到1萬的城市亂局,恐怕是力有不逮。
那麼,還有沒有其它的辦法來聯係外麵呢?
孫大聖記得軍用的光纜線是深埋於地下的,就算無線通訊被全部切斷,那軍用專線還是可用的。隻不過,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因為這些怪物是以金屬為“補品”的,所以不排除它們會將地下的軍用專線也切斷,如果真到了這一步,那麼所有的城市都會成為孤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