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解疑(四)(2 / 2)

回到客棧,見到拉二胡的老者累了,靠在牆上休息,心中很是同情,上去叫醒他,道:“老伯,我有一處房間,不如請你上去休息一下。”那老伯看了他一眼,很是感激,道聲:“多謝。”跟著柳長青上了樓。

到了房間,那老者道:“多謝賢侄,我奏一《秋千散》,以謝厚款。”

柳長青聽了名字,心中好大不悅,心道:“我請你上來休息睡覺,你拉二胡不,還拉什麼《秋千散》。”

一曲奏罷,老者道:“不知賢侄聽完何感?”柳長青道:“隻是聲調悲愴了些。”

老者放下二胡,道:“悲愴之心,便能聽到悲愴之意,倘若賢侄性情空靈,聽起來便舒雅許多了。”

柳長青見他雖然年邁,但氣質翩翩,談吐不凡,道:“不知老伯所言何意?”

那老者道:“不知賢侄到江陵來,所為何事?是為那冰雪水寒大會麼?”

柳長青心道:“這大會好大的動靜,連路邊拉二胡的也知道此事。”道:“我到江陵,是為了尋找一個人,這冰雪水寒大會,碰巧就趕上了。”

老者道:“下之事,順其道而行,原也不必追趕。”

柳長青心道:“這老伯話意思,倒和章遠大師替我卜卦相似。”

老者又道:“大凡精明之人,都知順而行,這江陵富章庸仁卻反其道而行之。我原以為他一生經商,頭腦較之常人應更為精明,哪知是人如其名,實乃庸人爾。”

柳長青大感意外,尊敬道:“願聞詳情。”

老者道:“我與三月前,便到此地,我在章府近處,彈奏二胡,那日,碰巧章庸仁從家中出來,見到我後,對妾道:‘這人拉二胡真不錯。’我所演奏的,是一曲《急流水》,當真是對牛彈琴了。下之人,都知這‘急流勇退’之意,隻是能做到的,當真是少之又少了。後來我數次演奏此曲,那章庸仁視而不見,不,那叫做聞而不聽了。”

柳長青心道:“這老伯倒有意思,拉一曲二胡,便要別人聽出其中心思來。”

老者道:“唉,那****心想,這老者頑冥不化,又數次點化於他,他隻是不聽。”

柳長青道:“這章庸仁賺了銀兩,買下四柄寶劍,招來江湖俠客為自己慶生祝壽,那是風光一番罷了。”

老者道:“賢侄不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章庸仁這麼明目張膽,那就是自己找罪了。若是賺足了錢,那便安享倫,章庸仁得獨厚,年紀大些,便老糊塗了,竟然還似幾歲孩童一般,得了一物,便要拿出來炫耀,那正是取禍之源。”

柳長青一聽,甚覺有理,道:“正是!”

老者道:“我能看破此節,你能看破此節,這便是旁觀者清了。”

柳長青問道:“依老伯所見,章庸仁該當如何辦才好?”

老者道:“晚了,晚了,此事已難收手,唉。我在暗地裏,已經幫他料理了六批賊寇了,章庸仁家丁,也抓了幾人送官,但他卻兀自不醒悟。”

柳長青心中一顫,道:“老伯可是陝西‘金劍使者’6居安?”

老者道:“賢侄人品好,眼力也好,我金劍尚未露出,你已知道了我是誰,哈哈,了不起。”

柳長青道:“我聽我師父,老伯在年輕之時,以一敵七,生擒……”

老者打斷道:“那也不年輕了,以往之事,那也不必提了。有人為非作歹,我見到了,便出手懲治,那是學武之人應做之事。”

柳長青問道:“按老伯之言,這章庸仁便要大禍臨頭嗎?”

6居安道:“若能留得一二子孫幸存,那便是大幸了。”

柳長青黯然道:“想必有心覬覦寶劍之人,奪了寶劍,那便是了,不須殺人滅口。”6居安道:“你尚且年輕,不知江湖險惡,唉,寶劍要殺人,又何須出鞘?四柄寶劍不在章庸仁手中,隻在殺人者的心中。”

話音甫落,舒總杜和杜總書二人推門而入,見到6居安,問柳長青:“此人是誰?”柳長青道:“是武林前輩。”二人也不搭理,拉著柳長青,道:“街上有兩幫人打起架來了,要不要過去看看,打賭輸贏?”

柳長青納悶道:“為何打架?”

杜總書道:“我隻聽了隻言片語,一夥人止水劍是他祖先留下寶物,此番前來,是要將劍要了回去。另一夥人不依,止水劍乃是他們所有,被奸人偷去,賣給章庸仁,邊吵邊打,好不熱鬧。”

6居安歎息道:“寶劍已經出鞘了。”柳長青大為欽佩,又頗覺不安,杜舒二人強拉著他,柳長青便陪同二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