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敲門,道:“易老爺子,今日午飯是上好母雞湯、蘿卜條、蒸紅薯,可要多吃一些麼?”柳長青打開房門,送飯仆人低頭揭開蓋子,笑嗬嗬道:“易老爺子,今日還是五個人……”抬頭看他,忽然臉色大變,飯籃子跌倒在地,柳長青反應奇,一把接過飯籃子。見他瞪大雙目,驚叫道:“你……你……你……”柳長青疑惑道:“怎麼了?”仆人指著他的臉蛋,道:“你……你……你……”
柳長青伸手去摸,竟然摸到了幾條裂紋,正是易容麵具裂開了幾道縫隙,柳長青當機立斷,將廝一把拽進屋中,一把點了他穴道,道:“別亂叫!你叫什麼名字?”
這仆人看到易先生忽然變成了惡魔一般的模樣,十分嚇人,戰戰兢兢道:“我……我……我是周貓兒。”柳長青點點頭,道:“好,周貓兒。你名字真好聽。我生了怪病,你知道嗎?”周貓兒道:“我……我……”柳長青道:“你不必驚慌,我年老體衰,臉裂開了有什麼了不起?我回去看了郎中就好。你出去之後,會亂嗎?”
周貓兒急忙道:“不會!不會!我為何要亂?我是個瘸子,別人都喜愛恥笑我,我自己知道是什麼滋味。”柳長青道:“很好。”忽然將一張椅子上一拍,輕聲道:“你出去亂,這把椅子就是你的下場,你可知道麼?”周貓兒是臨沂官府的一名仆人,見到這個陣勢,哪有不害怕之理?見他武功厲害腦袋如同雞吃米一般迅點頭。
柳長青將飯菜取出,將飯籃子遞給他,道:“周貓兒,若是傳出去,你知道後果。”罷解開他穴道,周貓兒嚇的如同喪家之犬,急急奔出。
柳長青見他飛也一般逃走,心中也兀自驚跳:“我怎麼成了這幅模樣了?”去鏡子前一看,見自己臉蛋裂開了幾道大口子,一個口子自上而下,從頭顱到下巴,貫穿整張臉,柳長青道:“是了,是這內功練的太熱了,身體燙,將這石膏麵具水分吸幹了,因此裂開。”急忙取下麵具,臉上有些斑跡未掉,打算重新易容打扮。
照鏡子一看,柳長青見自己臉色紅潤,甚至有些紫,心想:“這功夫可別有什麼不正常,或者是我練得太快,走火入魔了?”提息運氣,不覺得哪裏有什麼異樣,方覺放心。
忽然眼光掃到方才被自己打碎的椅子之上,見椅子碎成數片,其中還摻雜了一些粉末,柳長青瞪大眼睛,心驚膽戰道:“這……這……這是我打碎的?我……我內功怎麼這麼強?”蹲在地上用手拾起一塊碎木,怔怔呆:“這無量內功當真名不虛傳!但我隻修煉半日,怎麼能強過我這二十年的功力?這……這豈知是‘強過’二字?簡直……簡直……簡直是數倍!這……這怎麼可能?”
但這內功卻真真實實的存在在自己的體內,柳長青暗運內息,又是一掌擊在桌子上,隻聽到“嘩啦”一聲,桌子也碎成一片一片。柳長青訝異不已,言語道:“不可同日而語……不可同日而語……”
柳長青一時之間自己腦子也迷糊了:“難不成是上助我?”
忽然又有一人敲門,柳長青迅從床上扯下一塊床單,將自己的麵容遮的嚴嚴實實。跑到屋門口,悄聲問道:“是誰?”外麵之人道:“是我,薛文貴,你在做什麼?”柳長青道:“我生了重病,見不得風,有什麼事情?”
薛文貴道:“這……我進屋一敘如何?我心些開門,不讓你著涼。”柳長青心中暗罵:“我找理由搪塞你,你卻我要著涼。我這會兒像是吃了一個太陽!”又搪塞道:“有什麼事情,就在屋外罷!”薛文貴道:“好!不過……唉,是這樣子,你……你能再借我幾兩碎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