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其實就是個4時市,但跟其他市不一樣的是,這後麵還有一個秘密單間,專門給警方和線人接頭用的。WwW COM
我和胡子來到單間時,董警官還沒過來。胡子去簡單洗漱一番,我有點餓了,趁空又溜到市,搶了兩個大碗麵和兩根腸回來。
市老板臉沉得厲害,對我喂喂直叫喚,兄弟,咋不給錢啊?
我不想跟他吵,一邊嘿嘿陪笑著,讓他不好意思火,一邊告訴他,跟董警官要錢去,再者,我和胡子都為公家辦事,公家總不能連頓飯都不管吧?
之後等我倆泡好開水,正一口腸一口麵的禿嚕禿嚕吃著時,門被人很粗暴的推開了,董才董警官出現在我們麵前,我們也給他起個外號,叫“董豺”。
他年紀並不大,也就四十來歲,但人挺胖,還有點禿頂。而且一般胖子都給人一種很隨和的感覺,董豺不一樣,脾氣特大,我估計也很可能因為他的暴脾氣,才讓他如此年紀就禿頂了。
他用那雙眼珠子死死盯著我倆,手裏還捏著一大把零錢,嘴裏罵罵咧咧的念叨,“狗娘養的,人渣就是人渣哈!都啥時候了,吃、吃、吃!還有閑心吃麵?”
胡子一下子沒胃口了,把大碗麵往桌子一推,反倒也動怒的盯著董豺。我倒沒覺得有啥,心填飽肚子是真的,就又繼續禿嚕禿嚕起來。
董豺不理我倆的反應,晃悠著身子,跟個地痞無賴似的走進來。
他坐到我們旁邊,點根煙吸起來,又故意對著胡子臉上吐了一大口煙。胡子被熏得直咳嗽。
董豺又瞧不起的哼了一聲,讓他晚間生的情況。
我偷偷踩了胡子一腳,那意思告訴他,這事由我。我怕胡子這人一激動,把該的不該的都竹筒倒豆子了。
胡子也沒那麼笨,悶著嘴不再啥了。我急忙接過話,一邊回憶,一邊措詞,用了大約十分鍾,把劉靜那檔子怪事還原了。
董豺聽得直皺眉,還連續點了根煙,猛吸著久久不話。我一直偷偷觀察他的表情,這時心裏咯噔一下。
我隱隱捕捉到一個信息。劉靜攤上的事既恐怖又怪異,如果董豺頭次聽,肯定不是現在這反應。我能肯定,他一定不僅知道劉靜在找什麼,還很清楚整個案子的詳細底子。
胡子沒我這麼機靈,還不顧場合的打了個哈欠,跟董豺,“警官,既然沒我們什麼事了,俺哥倆回去休息了。”
董豺一下子炸鍋了,指著胡子吼,“除了吃和睡,你還能幹什麼?媽的,把你撈出來,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隨後他盯著胡子奸笑,又點頭,“這麼想睡覺?好,好!我把你弄回牢子裏,你躺在床上不動彈,像豬一樣養膘都行,怎麼樣?”
胡子氣的直捏拳頭。董豺又強調一句,讓我倆哪也別去,就在這兒等著。他掏出手機,一邊撥電話,一邊出去了。
胡子看著董豺的背影,忍不住跟我罵,“這王八犢子也虧得是個警察,換做蹲了牢子,老子讓他舔馬桶,往死了整他。”
我伸手把他的拳頭又掰開了,也勸他,“你跟我學著點,對付倔毛驢,要順著給它捋毛才行,再者,董豺是咱們的上線,也別跟他過不去,不然沒好處。”
胡子很隨意的應了一聲,估計我的話他沒聽進去多少。
少過一刻鍾,董豺才回來。他原本臉上掛著笑意,看到我倆後,又拿出家裏剛死了人的架勢,繃著臉,“你們,跟我去趟警局。”
我搞不明白這時間去警局幹什麼,而且線人怎麼能去警局?這明顯壞了規矩。
董豺不多解釋,我和胡子也沒法多問。他開著那輛二手吉利車,我倆坐在後麵,就這麼出了。
我們仨並沒聊,董豺倒時不時拿出手機,用微信跟別人語聊。他並沒避諱我倆,一會問對方,“老瘸,這次貨好不好哈?”一會又罵咧咧,“別他媽像上次那樣,給我弄個黑貨,讓老子擔心好一陣自己會不會得病!”
我知道瘸子這個人,也是個線人,是掃黃組那邊的下線,被安排到夜店這種地方了。我猜董豺跟這瘸子聊,是想讓瘸子給他介紹幾個新入行的妹子,享用一番。
胡子拿出一副吃不到葡萄的架勢,偷偷做鬼臉不,還對董豺的後背做一個嘔吐的動作。
吉利車一直開到警局後院的門前。董豺招呼我倆下車,帶頭往門走。
別看我和胡子出獄沒多久,但對警局門的怪事也都知道,每到晚間這裏都被一個老更夫守著。
一般更夫都會躲在值班室裏,遇到有人來了,再出來開門就行,但這老家夥一直坐在門旁邊,就這麼硬生生守到亮,無論刮風下雨。
他挺邋遢的,不愛交談,是個悶主兒,手裏也永遠握著一個強光手電筒。
這次我們過來,當然也遇到他了,他正靠在門旁邊的牆上坐著。我們站在門前,董豺隔著鐵柵欄對更夫喊,“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