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蕭木和林檎等太久,王承恩便把駱養性“請”進了宮裏。 Ww WCOM
“罪臣駱養性,叩見皇上、娘娘,臣有負皇恩,罪該萬死……”
隨即蕭木和林檎就現,駱養性自縛雙臂,跪倒在地,口中一個勁地請罪。
讀了那麼多遍三國的蕭木此時當然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於是立刻條件反射一般地走上前去,把駱養性扶起,然後親解其縛,同時好言寬慰道:
“沒有審出結果,自然是賊人狡詐所致,並不是你的錯,你不必過於自責。”
“罪臣無能,讓賊人張目,聖上蒙羞……”駱養性繼續請罪道。
“就算蒙羞也是你這個專業人士蒙羞,我又不懂審案的事情,怎麼就蒙羞了?”蕭木在心裏莫名其妙念叨著,嘴上卻還是繼續安慰道:“此事朕也有過,實在是朕關心則亂,過於操切了。現在想來,三日時間的限定的確對你過於嚴苛……”
聽了皇上這樣善解人意的話語,駱養性當然是感激涕零,熱淚盈眶,“承蒙皇上如此厚愛,微臣實在心中慚愧,皇上之洪恩,臣雖死不能報其萬一……”
於是整個大殿裏麵都洋溢著賢君忠臣相得的美好氣氛。
幫駱養性暫時放下了心理包袱,蕭木便開口起了正題:“不知那杜老六有何過人之處,審問起來竟然如此棘手?”
一旁的林檎可以明顯看到蕭木提到杜老六這個名字,駱養性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可見這個杜老六給他的心裏留下了多麼大的陰影。
“回皇上,此人非但狡詐多端,而且意誌堅定,遠非常人所及也……”駱養性調整了一下心態之後,才開口道。
“哦?是怎麼個狡詐法?又是怎麼個堅定法?給朕好好。”蕭木追問道。
“回皇上,微臣自從到了大興之後,便立即開始著手審問……”
駱養性把他在大興整整三當中,審問杜老六的過程描述了一遍。總之杜老六此人簡直就是一個怪胎,當真是針紮不透、水潑不進,活生生一個軟硬不吃的主,對於駱養性他們變換著花樣的刑罰也是來者不懼,全盤接下。
“皇上,那杜老六心中也知道我等不敢傷到他的性命,於是越有恃無恐起來……”駱養性回想著自己的審問過程,越想越感到憋屈,明明自己才是刀俎,杜老六才是案板上的魚肉,但整個過程下來,駱養性分明感到自己這邊才是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蠢蛋。
“朕聽聞,對付這種不畏死的賊子,需要嚴刑拷問,務必要讓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才會招供,以求能夠得到一個痛快。”蕭木嚐試著出了他自己的見解——其實也就是後世經常在電視上麵看到的,被審問一方飽受折磨,為了死而選擇招供的。
“回皇上,這正是那杜老六的厲害之處。”駱養性答道,甚至對於杜老六這個完完全全的賊人,也不得不用一個“厲害”來形容。
蕭木所的道理,作為錦衣衛指揮使,大明版本聯邦調查局局長的駱養性來,當然也是心知肚明,但理論與實踐總是隔著那麼一條深深的鴻溝。按照理論上來講,自己這邊給杜老六施加了那麼多的刑罰,杜老六早就應該堅持不住而招供了。駱養性覺得即便是換成他本人,也絕對頂不住這樣連續不間斷的酷刑,也正因為如此,駱養性才會在潛意識裏認為杜老六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駱養性把他對杜老六用過的刑罰挨個介紹了一番,果然如蕭木所,那些他在後世裏看過的什麼皮鞭沾涼水、坐老虎凳、燒紅的烙鐵什麼的完全是最初級的兒科。駱養性他們作為整個大明最權威的用刑專家,甚至從最一開始就沒有使用這種低級的手段,畢竟如果這種方法要是有效的話,也就不需要他們親自出馬了。
也許是因為仍然沉浸在那杜老六毫無辦法的無力感,和沒能完成聖命的負罪感之中,駱養性對他整個用刑審訊的經過講得十分逼真和傳神,甚至沒有注意到懷有身孕皇後娘娘此時也在這裏。
林檎本來對於用刑之類的事情毫不在意,自認為這些東西自己在後世的電視裏麵已經都看的差不多了,也不會有什麼新的花樣。所以駱養性一開始講什麼用木楔子釘到指甲裏這種事情的時候,她也不過是下意識地握上了拳頭,將自己的手指保護起來,臉上的神色倒還是沒有什麼特別。
但隨著駱養性的越來越深入,采用的刑罰越來越嚴酷,聽起來也越來越瘮人,林檎繼續聽了一會之後,終於再也忍不住,不敢再聽下去,直接跑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