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慎語抓著那人衣襟打量著,陰暗狹窄的地道裏燈火不明,幾乎看不清眉目,隻見得嘴角溢出點點白沫緩緩下淌。他眉頭一皺,掀開那人口腔查看,依稀發現齒後暗藏毒囊。仔細搜過全身上下,也並未發現一絲痕跡。想來定是訓練已久的死士,此番破釜沉舟隻有一個目的,便是自己的人頭!
暗道後頭傳來陣陣急促腳步迅速逼近。蕭慎語丟下那人屍體便往陰暗處躲去,隻待腳步聲走得近了,探頭俏望,才發現是鄭磊帶領的斥候一校將警惕心放在了肚子裏,輕輕從暗處走了出來。
忽地感到麵前殺氣襲來,一柄短刃迅速撲麵而來。感到殺氣襲來,蕭慎語迅速彎身避過,單手點地,雙腳順勢回旋向上一打。隻聽叮當一聲,兵刃應聲落地。蕭慎語站起身來,長籲一口氣,“鄭磊,是我!”
鄭磊聞聲迅速下跪,“將軍……方才地道黑暗,我還未看清您的身影,還以為從暗處衝出的是蠻族,是故出手襲擊,還請將軍責罰。”
蕭慎語一擺手,“無妨,你們此行可有擒獲蠻族奇襲軍,可有發現任何線索。”
鄭磊低下頭欲言又止,“確有擒獲幾名,但……盡皆自盡而死。”
蕭慎語又問起,“是否皆是服毒自盡?”
鄭磊一拱手答道:“是。”
蕭慎語皺起眉頭,暗自思索道,從前蠻族從未有過服毒自盡的,要麼咬舌要麼切腹,如今竟有了服毒的手段,當真與以往不同,可是他們有了其他的外援?
這般想著又吩咐道:“鄭磊,你去將城牆幾處暗道入口全都毀去。”
鄭磊猶豫道:“將軍,這地道建造耗時長久,為的是方便各烽火台間快速通行,怎可毀便毀了?”
蕭慎語橫眉怒道:“讓你做你便做!明日過後,帶領幾名斥候隨我出得牆外探明敵情。”
“是!”他低下頭答應道,卻看不清表情。
回到營地,焦黑的營帳,滿麵炭灰的兵士,軍旗武器架傾斜歪倒,一片狼藉。還健全的兵士二人一組抬著擔架不停運來送往,軍醫的營帳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燒贍人排排安置,一直列到了營帳外。蕭慎語迅速下令重編營帳宿製,無礙士兵營帳多住四人,多餘營帳安置傷兵。聞得此訊,受傷士兵幾欲起身答謝,但卻隻能見到蕭慎語的背影漸行漸遠。
漫漫長夜隨著巡邏守夜將士的一聲哈欠終是過了,這夜裏沒有一人敢合上雙眼,生怕蠻族再殺個回馬槍。晨光越過城牆照亮營帳,所有人漲紅的眼睛接觸這絲光芒感到無比的難受。唯有一人除外,便是時刻按劍欲揚的蕭慎語。
安排完軍中一切事宜,將統領權交給了騎兵營的統領後,帶著鄭磊等幾名斥候翻出城牆,在廣袤的草原上四處遊走。草原之大何等遼闊,直至日頭升至了頭頂,一行人也並未發現任何痕跡。眾人口幹舌燥,汗流浹背卻不敢有一絲大意。
高溫蒸發起草原上的點點水氣,隨著烈日照耀眼前的視線逐步出現波紋。後方一名斥候一個沒注意眼中滲入一滴汗液,辣得眼睛作痛,隻得以手揉弄。待得睜開眼時,遠處山坡之上竟出現各個營帳,整齊排粒他驚得叫了出來,“將軍!您瞧那邊!”
隨著他的手指所指之處看去,蕭慎語等人卻是什麼也沒看見。那名斥候又揉了揉眼,山坡邊的營帳又消失不見。“或許是我產生了幻覺……”那名斥候喃喃自語道。
“如今我們全無線索,索性便往那處一探!”蕭慎語一聲令下,率先往那個地方奔去。
走到近前依舊隻是尋常山坡,風吹草動,並無異象。“許是我想多了?”蕭慎語喃喃自語著接著向前走去,隻覺眼前景象宛若水幕一般波動了一下,竟生生顯出數座營帳。再回頭看去,身後等人盡皆提起兵刃防禦,警覺之勢不言而喻。他便再往回走了幾步,便聽到鄭磊的聲音,“將軍!你方才是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