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張子封先是驚訝，反應過來夠隨即開始憤怒。“你既然知道為什麼要組織他們開展複仇行動，還殺了那麼多人！”
M繞出手術台耐心的重新和張子封聊起來。“因為就是我告訴他們，他們就是被騙進來的那六個人啊。”
“子封，你沒明白嗎？他們需要的是被認同，他們要世界承認自己沒有發瘋，他們渴望聽到自己是正常人，所以我告訴他們這件事，他們立刻就相信了。即使他們曾經也心存疑慮，但是成為正常人的渴望已經足夠打消他們的猜疑，他們隻有相信我，按照我說的去做才能證明自己是天才，不是瘋子。”
張子封不敢置信的看著M。
“這幾個人可是我翻遍了醫院的檔案精挑細選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和優勢，而且相互之間性格互補配合默契。我們之間可以相互提供對方需要的東西，他們需要自由和存在感，而我需要犯罪。”
M說完又低頭看了眼時間：“沒時間了，別廢話了，快點，走過來，殺了他。”
張子封持續後退搖頭。“可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加入？”
“你不是也嫉妒過陸離為什麼不做噩夢嗎？”M的解釋有些跳躍，不過張子封卻聽懂了。
就如同他曾經嫉妒陸離一樣，陸離在潛意識中也羨慕著張子封的遺忘能力。現在看來，那陽光溫柔天使般的陸離竟是比他更加可憐，這些年他封存了所有的記憶，而陸離卻帶著幾個破碎的人格靈魂絕望孤獨的成長。
M不肯放過他，因為陸離的其他人格都不肯放過他。他們是陸離碎裂的心，是痛苦的承擔體，可憑什麼張子封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下來？他們不甘心，他們要拉他一起回歸地獄，他們不容許張子封的正義之名，他必須是黑暗的，他必須是沾滿鮮血的。
可是那又怎樣？張子封難道要因為同情陸離讓自己變成殺人犯嗎？
即使在最絕望的時刻他依舊期待著光明，這些年的掙紮不就是因為他對光明的渴望與奢求，因為他即使深處地獄依舊想要掙紮與反抗，他不甘心就此沉淪。
張忠頓不相信他，警方不相信他，可那又怎樣？張子封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他相信自己不會是殺人凶手，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心底的底線與堅持。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任人擺布的小孩子。
“陸離怎麼樣了？”這是張子封此刻唯一關心的事。
M鄙夷的嗤笑：“那個膽小鬼，早就睡著了。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恐怕他已經有些意識到我們的存在了，不過無所謂，如果他不能接受，我會讓他和那個複製的張子封一起，永遠沉睡。”
M一臉渴望的將刀遞了過去。
“子封，別躲了，你本來就屬於我們的。我們一直都是同一類人。你隻會比那些人做得更加出色，那些警察他們已經意識到了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不會相信你的。隻有我才能幫你，隻有我才是你的同類。”
張子封低頭艱難地抬起手將刀接了過來，卻在寒光入手的瞬間轉身刺入M的肩膀。
“M，我不會再讓你們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