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看不清夢中人的麵孔,但我能感應到他們在張牙舞爪地嘶吼咆哮,我的耳邊嗡嗡作響,盡是灌水後悶悶的聲音,聽不到發自他們的任何言語。夢裏我的思想是清醒的,身體卻不受控製。
現在在我眼前的是一扇大門,稍微靠近些,門後猛然光芒四射,周邊的景象突然因為這一道道光變得夢幻起來。就在這時,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吸力,體內仿佛有塊巨大的磁石,而這扇門就是磁場,不斷把我往裏拽,這門的吸引力足足大過我自身的力氣,完全不給我後退的機會。
難道這是超度之門?我要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科幻看多了的緣故,在夢裏我竟然還有這種想法,此時我大喊到:“我不想死!”
我的內心是不情不願的,腳卻不斷朝那邊移動,無論自己怎麼掙紮,都無法停住前移的腳步。
“白天。”一瞬間,我聽到有人在叫我!聲音好像很遙遠但又十分響亮,聽著像是一身黑喊的,於是,我開始左顧右盼尋找他的身影,不巧的是,身邊偏偏全是些模糊的影子,既看不清長相,亦辨不清高矮胖瘦。
不知不覺,我已來到門前,裏麵的白光也越發刺眼,我用雙手擋住眼睛前方,生怕給灼瞎了,但好奇心又趨使我睜大眼睛往裏麵看,我微眯著雙眼看著前方,一片白光穿透過來,還沒待我反應,緊接著便是一片黑暗,一明一暗的反差太大,我的雙眼有些不適。
“白天!”我隱約又聽到有人叫我,但和之前叫我的那聲不同,是個女人的聲音,但我敢保證這個夢裏沒有譚婧婧的存在。
這是個夢,夢裏的我每時每刻都在提醒現實裏的我,這是個夢。
可我該怎麼醒來?我和黑色還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明明姓名白天卻生性怕黑,明明討厭黑色卻時常身處暗地,如今在夢裏也能踏進一片黑暗,我苦笑了幾聲。同樣沒有遊刃有餘,夢裏的我和現實裏的我一模一樣,彷徨不安,渴望找到一抹光亮之地。
我用力想睜開雙眼,可怎麼也逃不出這個夢境,真希望有人來拉我一把,這種滋味我並不感到陌生,鬼壓床的狀況以前就經常出現在我身上。
人生來就能自己學會適應,也不知道在夢裏的這坨黑色空間裏待了多長時間,反正整個人昏昏戳戳的,內心的恐懼似乎因為適應的過程而慢慢褪去。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好像可以看到一些東西,雖然四周依舊很黑,可似乎的確能看到前方道路上的阻礙物。我迅速揉揉雙眼,就在我準備瞪大眼睛使勁往又遠又黑的地方看時,突然身體傳來一股錐心的刺痛感,這一陣疼痛一下子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猛地睜開雙眼,整個人處於放空狀態,滿腦都是剛才做的這個夢,我細細回味著......夢的記憶原本隻有一瞬間,正常情況下,沒人能回憶起夢境裏發生的所有過程,通常都是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而這個夢好像有所不同,因為我發現夢中的所有細節我竟能一一想起,仿佛真實存在過一般。
“你醒了?”眼前出現的這個人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姚雲!這人出現得莫名其妙,讓我大吃一驚,我瞪大了雙眼看著她,確認無誤後,我一用力想要站起來,身上被那群綠猴子咬的傷口卻疼得我齜牙咧嘴,腿也跟著麻麻酥酥的,我隻好選擇放棄。
姚雲見了急忙扶我坐好:“少主小心。”
又來了......少主?再次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我心裏暗自發笑,表示還是接受不了這種奇怪的稱謂:“我不是什麼少主,我叫白天。”
姚雲怔了一會兒沒有說話,隻是命令她的同夥繼續幫我包紮傷口,就是這種疼痛感!估計我突然醒過來,就是因為剛才他們在給我上藥。
“少主你忍一下,我們麻藥剩的不多了,所以會很疼。”這話來自一個正在給我處理傷口的黑夾克男。
我不再糾結“少主”這個稱呼,管他們的,愛怎麼叫怎麼叫吧,傷口已疼得我說不出話,我便點了點頭回應他,接著便倒吸幾口涼氣。等著好不容易緩和了些,我才騰出點空環視四周,看來看去,總之周圍全是石壁,但這裏我之前從沒來過,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除了姚雲和她手下的五個壯丁再沒別人,這時我才想起張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