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種情景,公輸念槐怎麼還不知道怎麼辦,順杆爬唄。現在孟氏父子對他很重要。不花一文錢,就能讓孟之經心裏舒坦,這樣便宜的事情,即便像公輸念槐這樣情商不是特別高的人,也知道怎麼做。
後世社會的複雜程度,非是八百年後的宋朝可比的。
孟之經遲疑片刻,還是抵不住簽字筆的誘惑,還有要向公輸念槐炫耀的欲念。他看到了,公輸念槐的字也能看,但與他比起來,就不夠看了。
別看孟之經在士兵麵前頗有威勢,但畢竟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放在後世,還在高中苦讀呢。少年人的特點他一樣也不缺。
“孟兄,讓手下把紙條給令尊送去,你就給弟寫幾個字,讓弟開開眼。”公輸念槐見孟之經被一支簽字筆搞得神魂顛倒,趕緊提醒他。
“噢,是,是是,張言,騎我的馬,把公輸兄的藥方送給將主,我與公輸兄隨後就到。”一想到正事,孟之經又恢複了常態,公輸念槐冷眼旁觀,這臉翻的還真快,跟自己話時,孟之經就是一個大孩子,跟手下令時,那就像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百戰將軍,臉繃著,冷嗖嗖的,話聲音不高不低,不快不慢,每一個字都的清晰,自有一股森嚴氣氛。
跟隨在孟之經身邊的士兵,公輸念槐猜想可能是孟之經的親兵,也就是護衛,叫做保鏢更恰當吧。現在被孟之經打去送信,臨走時朝公輸念槐掃了一眼,然後一抖韁繩,馬兒一甩腦袋,潑剌剌地跑了下去。
“我艸,高手啊。”公輸念槐呆呆地看著跑遠的馬兒,心中大為凜然,張言那眼神,像刀子啊,隻這麼一掃,公輸念槐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高人,高人呐。
“公輸兄,這支筆可是這樣用。”
公輸念槐扭頭一看,嗨,孟之經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身邊,還把一個麻包拖過來,放在身前,當書桌用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公輸念槐一楞,自己一扭頭的功夫,孟之經就上車了,還把書桌都布置好了,自己竟然絲毫不覺,這要是給自己一刀子,或者幹脆用手掐自己的脖子,自己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更不用反抗了。
公輸念槐一看樂了,孟之經正用握毛筆的架式拿簽字筆,自己的記事本就攤開在麻包上,簽字筆在孟之經手裏,活像一條鯰魚,搖頭擺尾,不聽使喚。
“噯,噯,孟兄,停,停,來,我來示範一下,這硬筆與軟筆是有區別的,你那架式是握軟筆的,硬筆應該這樣拿,來,看好了。”
“軟筆硬筆?精當,精當。”孟之經現在就是一個好奇心特重的大孩子,笑嘻嘻地任憑公輸念槐手把手地教他拿硬筆。
公輸念槐嘴手教,幾番下來,孟之經算是掌握了拿硬筆的姿式,試著在記事本上寫了一個字,寫完,歪著頭欣賞了一番,哈哈大笑,“公輸兄,我能用硬筆寫字了,哈哈哈,”笑聲極歡暢。
公輸念槐直接石化了,呆呆地看著那個藥字,“這不科學啊,我寫字寫了三十年了,與孟之經相比,自己還沒入門呢。自己還以為現代人穿越到了古代,一定活的很滋潤,為嘛,有見識有技術啊。這麼一看,古代人穿越到了現代,活得會更自在,還不用像現代人一樣,忙著搞明創造,人家隻要一動筆,財源滾滾啊。就這字,拿到後世,什麼書法家,去,倒垃圾去,這怎麼比啊。”
“公輸兄,弟的悟性如何?”
“好好,悟性好,字---也好。”公輸念槐想違心地打擊一下孟之經,舌頭轉了幾圈,還是實話實。
“公輸兄,這硬筆能否多作幾支?”
公輸念槐一聽,頭都大了,這孟之經怎麼這樣啊。這筆是隨便想做就能做的嗎,放在後世不成問題,那是因為有一個高的技術平台擺在那兒呢,還有一個完整的產業鏈,但放在宋朝,那技術含量就不是一般地高,窮一國之力都不見得能做出來。
這怎麼辦?不能老老實實地做不出來吧,這也太慫了。不認慫還能怎麼辦,就是做不出來嘛。
公輸念槐拿記事本擋著臉,像在所賞那個藥字,心裏卻在翻江倒海。
“這尼瑪不行啊,雙肩包裏還有幾樣時代作品,若是讓孟之經看到了,怎麼解釋?就包裝上的中國二字,就沒法跟這些人解釋。不行,太被動了,唉,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不管自己怎麼心,漏洞還是無處不在啊。拿筆寫字很正常啊,誰成想,又捅摟子了。”
“這硬筆嘛,技耳。咳,”公輸念槐開始瞎白話了,不這樣不成啊,孟之經還在旁邊等著自己造簽字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