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弟家族內傳言,晉葛洪《肘後備急方》中就有將青蒿絞汁用藥的法。至於和劑局因何不知,非是弟所能蟊測的了。隻是據弟所知,僅是絞汁還是不夠的,需要一種特殊的手法,才能把黃花蒿中的藥效逼出來。”
“噢,弟懂了。即便有了這黃花蒿,若不知如何入藥,也是不能治愈瘧疾了。”
“大概是這個樣子。而我家族,正是要窮極物理,怎能入寶山而空手歸呢。經幾代人的試製,終於現了一種逼出藥效的方法。”
“啊,真的?”孟之經一把抓住公輸念槐的胳膊,兩眼裏星光閃爍。
“當然是真的。”公輸念槐把雙肩包往上提了提,順勢把孟之經如鉗的手甩了下來,這樣掐,能不痛嗎。
“不過,弟還得提醒孟兄,據家族試製此藥的前輩言,黃花蒿的藥效南北各地是不同的。”
“橘生淮南淮北,物候不同,是因為這個吧?”
“孟兄果然急智,正是。”
“那,那這棵的藥效如何?”孟之經心地抖抖手中的黃花蒿,心翼翼地問道。
“可能會讓孟兄失望了。不過,若孟兄能從雲貴川弄來黃花蒿,弟就送一場大功勞給孟兄。”
孟之經聽到公輸念槐要把這場功勞送給他,手中的黃花蒿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公孫念槐一看,嘿,果然,在富貴麵前,不管古代還是後世,都一樣。自己隻是許了一個空頭支票,孟之經就把持不住了,連治瘧疾的神藥都顧不上了,沒了神藥,哪會有功勞,還是年輕,欠煉啊。
“啊,公輸兄,不可,萬萬不可,快請公輸兄收回,弟絕不貪公輸兄的功勞。”
這是怎麼啦,公輸念槐不解地看著孟之經。孟之經兩手互握,高高地擎在空中,幾乎都到頭頂上了。一張臉脹得通紅,兩隻眼睛裏滿是乞求之意。
玩欲擒故縱之術?還是嫌功勞了?不像啊。
“孟兄,這是為何?”
“公輸兄有所不知,若剛才兄之所言傳入家父耳中,弟就活不成了。請公輸兄收回承諾。”
這就是承諾?這把公輸念槐弄糊塗了,自己也就這麼一,在後世,可不就這麼幹的嗎,誰把它當真那就真成傻子啦。還承諾,有人把它當成一個屁就算沒白放。
“噯,等等,孟兄,你先把手放下來,這樣看著我眼暈。我糊塗了,我是有方法提取黃花蒿的藥效,可我手裏沒有這玩意啊,不是還得請孟兄援手嗎?這功勞你是有份的。”
“噢,”孟之經把手放下來,神情也輕鬆下來,“公輸兄,這樣的玩笑,弟受不起。回城之後,自有家父安排。若讓弟負責,弟自是當仁不讓。隻是公輸兄所的雲貴所指何處,四川弟是知道的。”
公輸念槐直接石化了,這不科學啊,宋人不知道雲南和貴州?還是稱呼不同?
這以後怎麼話啊,一張口就是破綻,還讓人怎麼活啊!
公輸念槐一急,金大俠又出現了,“噢,雲南就是大理,嗬嗬,弟遠離中原久矣,很多名稱都是聽族人的。那貴州,就是黔,黔之驢知道不,對,就是無驢黔,嘿,真累啊!”
公輸念槐也不知道這個黔的範圍與後世的貴州是不是一樣,反正他也管不了那麼多。隻是那一片的黃花蒿就行吧。
嗨,要是早知道自己能穿越,提前把這些知識溫習溫習啊。臨時抱佛腳,果然不靈,不知是佛日程安排太密,還是佛也是一個勢利佛。反正有事找他時,他基本不理。
“噢,那就從四川弄。看到沒,”公輸念槐從地上撿起黃花蒿,指著給孟之經,“這花快開了吧,四川的也差不多。若現在就派人去,正好趕上花期,也是藥效最烈的時候。”
“隻是來來去去,時間上,嘿,命令,倍道回城。公輸兄,還是上車吧。”
“噢,還是步行吧,哎,等等我。”
公輸念槐還想悠哉悠哉,可是孟之經一倍道回城,再看那車老板鞭子急搖,啪啪直響。士兵們把大槍往肘下一夾,身子前傾,刷刷地跑了起來,就是孟之經也是轉身就走。
敢情倍道是這個意思啊!我還以為就是催促一下而已,想不到還是一種行軍規矩。
公輸念槐也緊跟著孟之經的屁股,連跑帶顛地往車上爬,最後還是孟之經拉了一把,才上了車。
“孟兄,不用這麼急吧。”公輸念槐坐穩了,不滿地提出抗議。
“公輸兄莫怪,救兵如救火。弟了解了其中的緣由,莫遲緩了,家父必不會放過弟。公輸兄也不會看著弟受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