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火球劃過天際(2 / 2)

呀!公輸念槐拉開架子,作出隨時轉身就跑的樣子,心地瞅著嚴實的舉動,“嚴作頭?嚴實,嚴實!嗨,醒醒,啪!”

公輸念槐瞅準機會,一掌探出,直擊嚴實的胸口,“醒來嘍!”

“啊!”嚴實一怔,伸出的雙手停住了,眼珠子轉了轉,散亂狂熱的目光逐漸收攏降溫,眼神也清明了起來。

“嚴實,快,讓人翻過院牆把木球撿回來。”公輸念槐瞧了嚴實半,確定嚴實沒有間歇性精神病,也沒被瘋狗咬過之後,這才試探著在嚴實肩頭推了一把。

“啊!是,先生,嗚嗚,”嚴實哭了。

嚴實的肩頭一抽一抽的,猶如一個被拐賣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母也似,隻是省略了抱頭這一環節。

“好了,孟兄,孟兄?”公輸念槐一扭頭,看到孟之經依然伸長著脖子,像被捏著的鴨,也可能脖筋抽抽了,還沒複原。

公輸念槐一看兩人的架式,至於嗎?這才哪到哪呐!更威猛更喪心病狂的火炮你們還沒見到,若是見到了,敵人豈不是省心了,你們直接被震撼至死。

“嗨,嗨,亮了,走水了!”公輸念槐抬眼一看,好嘛,作院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像丟了魂的行屍走肉,臉上是麻木?迷惑?陶醉?還是混合體?

反正沒有一個正常反應的。

實際上這也難怪。

若是在軍營裏進行試驗,會怎樣?拿到村莊地頭試驗呢,其震撼效果會一樣嗎?

答案可能是否定的。何也?

不同的群體,由於其關注點不同,對同一件事物的態度就會不同。軍隊是什麼,是暴力集團。暴力當然需要狂暴的力量,這樣的力量越強大越能激起他們的血性,也就容易成為軍兵們的最愛。

若是軍兵們看到竹筒可以把火球投射出去,他們會驚喜會狂歡。一個不需要費力且效果不次於弓弩的新型火器,意味著不僅能打勝仗,而且還能在打勝仗的同時,保住性命,這樣的好武器誰不喜歡?

村民呢?他們的關注點在如何把莊稼侍弄好,多打些糧食,給自家婆娘與孩子多吃幾頓飽飯,扯幾尺花布做幾件新衣服,才是正經。至於竹筒為何能把圓球送到二三十丈之外,權當看了一場魔術,有那把子扔球玩的力氣還不如多拔幾棵雜草。嗬嗬,不過,回家對著自家的婆娘吹吹逼,也能長長男人的雄風不是。

作院是啥地方,是兵工廠;工匠是啥人,是技術人員。技術人員看重的是什麼,當然是技術。如果能開出一種新型武器,不僅是作院的榮耀,更是工匠們的榮耀。

工匠們既是生產製造武器的工人,又是科研創新的主力軍。同樣是武器,工匠們的視界與軍兵們的是不一新的。他們比軍兵們多了一些矜持驕傲與執著。

軍兵們看到的是武器,是打仗時殺敵獲勝的利器,也是保命撈取軍功的工具。

工匠們眼中的武器,先是他們的心血與智慧,其次是工匠們手藝的體現,被他們當做工藝品也不為過。最後才是一份工作,養家糊口的依托。

所以在工匠們眼中,手藝才是他們的命脈所在。若憑著手藝製造出新型的武器,就是對他們手藝的最高獎賞。

因此,當竹筒裏飛出冒著火星的圓球時,工匠們徹底被顛覆了。顛覆了他們的理念。

理念是什麼,對於這些工匠來,理念就是他們手藝的靈魂。現在隨著一聲炮響,他們的理念在炮聲中化為飛灰,這如何不讓他們驚愕。這一聲炮響,意味著他們以前堅持的東西從此變成了垃圾與累贅。或者有人飛升登,或者就有人墜入十八層地獄。

“念槐,這比投石機好用多了。”孟之經終於緩過勁兒來了,籲出一口氣來,悠悠地出一句話,差點把公輸念槐噴個跟頭。

“投石機?”公輸念槐微一愣怔,而後苦笑道,“孟兄,你怎與投石機相比,兩者不同的。”

“是,先生得極是,是不同的,”嚴實不知何時又複活了,接著公輸念槐的話又重複了一次。

公輸念槐兜了嚴實一眼,“嚴實,有何不同?”公輸念槐想考考嚴實,自打進了作院,嚴實除了頭上頂著一頂作院作頭的帽子外,似乎並沒特異之處,完全看不出還是一個技術型工廠的負責人。

“噢,先生,稍候,元直這就讓人把圓球撿回來,還得測量下距離。嗨,王貴,讓人把圓球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