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婉貞一邊開車一邊說:“其實我也並不喜歡參加這樣的聚會。但是有的時候這樣的社交也是很必要的。比方說今天,你也看到了,寶蓮姐叫雪晴來無非也是看著馬總的麵子。馬總還是挺有些能量的人,梁總有些事還用得上他。雪晴現在正當寵,枕頭風吹吹還是管用的。所以寶蓮就是多看不上雪晴也得應酬一下。”

“而且,你別小看這些人,有的時候這樣的聚會隻要你有心就可以打探出好多消息。有些話你覺著是閑聊,可是男人聽了就是有用的信息。記得有一次我就跟趙明誠說了一句某某的老公昨天和發改委的杜主任去打了高爾夫。趙明誠買股票就賺了幾百萬。所以這些女人的閑話有的時候對男人來說就是商機、投資風向或者是什麼咱們想不到的重要信息。所以,這樣的聚會我都是少說多聽,必要的時候圓上一兩句。”

“有的時候跟著老板出去應酬,有些話男人礙著麵子不合適說,就得咱們說。酒桌上要是有平時關係不錯的姐妹,還可以幫幫腔,男人好麵兒,好多事兒就這麼成了。要是說得不好,萬一失了分寸,還可以互相幫著圓一下。最多被罵一句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撒撒嬌就過去了,男人沒有在這個時候跟你較真兒的。反正不管事兒能不能成,男人之間都不會傷了情麵。所以,圈子裏多幾個朋友沒壞處。”

“你看寶蓮姐就知道了,梁總能那麼看重她可不隻是她會生孩子,有幾個女人不會生孩子啊!她的交際人脈可廣呢,對梁總也有很大的助益。”

我從來沒想過二奶的圈子裏還有這麼大學問,婉貞在我眼裏也不是個隻會撒嬌花錢的小女人了。能考得上名校,智商自然在線。

我想到了陸莎,她也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吧,陪在子獲身邊也能給他一些助益吧?而我跟在他身邊一年多了,不但什麼也沒有為他做,還讓他替我還了趙明誠的人情,而且我們家的事他也費了不少心。我不但不是他人際關係的潤滑油,根本就是個麻煩精!我甚至連潘雪晴都不如,至少人家還可以“在床上擺出各種姿勢”,我別說是這個了,連技巧都沒有,就是原生態。而且,很多時候我都隻顧著自己舒服,根本不管子獲的感受。做他的女人我真的太不稱職了!

“寶蓮看上去人還挺好的。”我沒話找話地說。

“哼,沒什麼好不好的。”婉貞笑笑說,“其實我本來是沒資格擠進這個圈子的。梁總、馬總、曼玲的那個宋總、美琪的何總還有你家邢總,說是跺跺腳就能影響gdp有點兒誇張,但是肯定能影響股市。趙明誠算個什麼啊?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我是因為和美琪是老鄉,呂寶蓮看我學曆高,聚會的時候能幫她說幾句得體的話所以才會叫上我。美琪可真是個好姑娘,可惜家境太差,父親走的早,母親又得了尿毒症,靠透析維持著。家裏還有個上學的弟弟。那時候她在梁總公司上班,家裏的情況被呂寶蓮知道了,就連哄帶騙地把她送給了何總,一個快六十歲的老頭子!”

“那呂寶蓮其實就是個拉皮條的?”我有些震驚地問。

“對美琪來說,差不多。家裏沒錢,也不能看著她媽媽等死,有什麼辦法。”婉貞苦笑了一下說。

我長長地歎息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