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子獲提前就安排好了接機的人,也省得我打車了。

到了酒店,他賴皮賴臉地跟著我們一塊兒辦理了入住,他算準了我不會當著老施夫婦的麵跟他鬧。

進了房間,哢噠一下關上門,他轉身便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抱起來扔到大床上,隨後又壓了上來,啃咬著我的嘴唇說:“小滑頭,訂了大床房,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我會來?”

“沒有。”我哪敢奢望他丟下他的女兒。

“還撒謊?故意不告訴我老頭兒是帶著太太來的,就是想勾著我追過來,是不是?”

“不是。”我沒想讓他丟下女兒。

他見我回答得很認真,便揚起頭看著我,我被他這樣盯著看,眼圈也紅了。

“子獲,我不敢奢望你會丟下女兒來陪我,我也沒想跟婷婷搶你。我可以把你讓出來,我可以一個人,一切我都可以忍受,可是你不能要求我還要開開心心地忍著。”我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子獲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伸手為我拭去臉上的淚,他看著我眸色溫柔,“這兩天,我陪你好好玩,好不好?”

接著,他像哄孩子一樣把我抱起來拍著搖著,直到我停止抽泣。他又去洗手間絞了一塊毛巾,給我把臉上的淚痕都擦去,笑著說:“這下就漂亮多了。”

“走吧,我們去叫老施他們一起去吃午飯。”他站起來向門外走去,我也站起來跟在他身後。

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住轉身伸出手,對我柔聲說:“小手給我。”

我一怔,便乖乖地走上前把手放進他的大手裏。子獲合上手掌,把我的手整個包在他的掌心裏,然後滿足地勾勾唇,領著我走出了房間。

吃過了飯,我們離開酒店在小橋流水的巷子中信步閑逛,沿途路過景點就走進去。國慶節旅遊的人真多,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旅行團。我便暗暗地帶著老施夫婦蹭團,一邊聽著導遊的講解,一邊翻譯成德語。子獲則安靜地跟在我身邊,一手牽著我的手,一手拿著我的包,時不時地用指腹搓搓我的手背,提醒著我他的存在。

秋日裏的下午太陽還是挺有力的,總有一個高大的陰影在我身後籠罩著我。我逛得熱了便把小薄外套脫下來讓子獲拿著,看著他脖子上掛著我的包,胳膊上搭著我的衣服,手裏拿著我的水,我心中得意。堂堂上市公司的董事長現在是我行走的“衣帽架”。

老施夫婦對那古老的郵局、書院和醬園都很感興趣。到了喜慶堂,我現學現賣地給他們講解了江南人家的婚嫁習俗。natasha看到有情侶在租鳳冠霞帔拍照,便慫恿我和子獲也拍一張。我想起去年去雲南旅行,子獲不喜歡拍照,便撒謊說這樣的照片隻有已婚夫婦才可以拍,而我們還沒有結婚呢。於是老施夫婦在我的慫恿下租了衣服拍照。

看著麵前銀發紅妝的兩個老人,我突然眼睛就濕了。執子之手與子偕,是每一對愛人的願望,我和子獲能不能也有這麼一天?那一瞬,我心中升起一絲惡念,我想破壞他的婚姻,把他搶過來!可轉瞬又想起來他說過的那句“你破壞不了”,我就是一個外室,永遠都沒有坐著花轎進門的那一天!

“怎麼了?”子獲看見我落淚問。

我拭了拭眼角回答:“看到他們,有些感動。”

他擁著我,輕歎說:“我們也會老。”

我們也會老,可我們會這樣一起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