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齊爺心裏的女人真的是子獲的母親,那他可真夠長情的了!伊人已逝,二十年後見到一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我,竟也能念念不忘,如此用心。
齊爺表麵上和子獲爭奪我,但實際上卻沒有做一點損害他的事,反而處處幫他。難道,子獲是……天啊!
我轉頭看向他,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點和齊爺相似的地方。看來看去,覺得哪裏都相似,又哪裏都不像。
“盯著我幹什麼,天天看還沒看夠?”子獲笑著說。
“你爸爸和你長得像嗎?”我試探著問。
“你沒見過我爸?像,特別像。我爸年輕時候的照片基本上就我這個樣子。”
我想了一下在新聞裏看到的子獲爸爸,似乎他們真的很像。於是心中釋然。
我正在胡思亂想,又聽子獲說:“今天我爸也會去掃墓,等一會兒你在車裏等我,如果有機會我再叫你。”
我一怔,他的父親是有多麼不想見我,竟逼得他帶我到墓地堵截。
又一想,今天是子獲母親的忌日,齊爺會不會也來祭拜?那麼這黑白兩道的兩位大佬會不會遭遇上,那將是怎樣的一場血雨腥風?
還好,那天我並沒有在墓地見到齊爺。後來,當我有機會在齊爺身邊時,我才知道事實離我的猜想有多大的偏差。我的想象力已經完全可以去編八點檔的電視劇了。
到了墓園,子獲下了車,讓我在車裏等他。我看著他慢慢走遠,在距離我一百多米的一個路口停住,然後筆直地站在太陽底下,那姿勢就像我們軍訓時站軍姿。這讓我瞬間對他父親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敬畏。
不一會兒,兩輛轎車駛過,停在子獲站立的路口處。前麵一輛車下來兩個人,走到後麵車門口,打開車門,侍立在兩旁,子獲也連忙迎上去,站在車旁。
子獲的父親從車上下來了,我看不清他的臉,但他身材和子獲一樣高大,而且步履矯健一點都不像六十多歲的人。子獲似乎跟他父親說了句什麼,兩人便順著墓園的台階向上走去。隨行的工作人員跟在後麵。
子獲沒有叫我,甚至都沒有向我這個方向看一眼。我不敢妄動,隻能老老實實待在車裏。
然而,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我就熬不住了。子獲下車時熄了火,車鑰匙他也帶走了。六月的天,雖然停在樹蔭下,可車裏還是又悶又熱。
我忍了一會,一些喘不過氣來了,再待下去我肯定會中暑。逼不得已,我便下了車站在樹蔭涼下透透氣。
過了一會兒,我看見子獲和他父親從石階上走下來,父親走在前麵,子獲跟在後麵。
他們停下來說話,我發現子獲向我這裏看了一眼。我緊張極了,我知道醜媳婦就要拜見家翁了!
他父親突然就看向了我,離那麼遠,我都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卻能感覺到那目光如炬,我感到我的汗都冒出來了。
要是換了其他的人,我估計我會笑著向他揮揮手,然後厚著臉皮跑過去自我介紹。可是子獲的父親卻可以讓我手腳僵硬,不敢造次。
我提著一口氣等著那個大人物的召見,他卻隻是掃了我一眼便上了車。
我看見子獲趨前一步,車門卻關上了。車子開走了,留下他站在原地。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走向我,臉上看不出情緒。他打開車門上了車,我也上了車。車子駛離了墓園,他到底也沒有帶我去他母親的墓地。
看著自己一身黑裙,心裏難過,我終究還是沒有資格去祭奠子獲的母親。
車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難受,我開口問:“爸爸不高興了?”
他淡淡一笑說:“我惹他生氣了,跟你沒關係。”
我心裏歎息,怎麼會跟我沒關係?想到子獲站在那裏,眼睜睜看著他父親乘車離去,便很心疼。人人敬畏的邢子獲在他父親麵前竟然如此無能為力,我怎麼舍得讓他更為難呢。
後來我才明白,子獲的無能為力不隻是一個兒子對父親,也是一個平民對權貴。無論他有多少財富,所謂的霸道總裁在權力麵前也隻是個商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