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一股對邢子獲報複的悲壯快感,我燦然一笑說:“好。”
齊爺也笑了笑,走進餐廳旁邊的一個房間。我深吸了一口氣,跟著他進去。
那是一間很大的起居室,很溫暖,點了檀香,在裏側我看到了一個寬大的紅木塌。
我咬了咬嘴唇,主動上了塌,抖著手開始解衣服的扣子。
齊爺皺了皺眉頭問:“你幹嘛?”
“陪,陪你睡午覺。”我結結巴巴地回答。
齊爺笑了笑走過來,撫了撫我的頭發,扣上我的衣扣,歎了一口氣說:“傻丫頭,不用。”
我心裏一鬆,垂著手坐在榻上,等待著他的吩咐。
齊爺上了塌,在我旁邊躺下,看了我一眼,嗤笑一聲說:“就一種姿勢?”
我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他什麼意思,臉騰得一下就紅了。這麼久之前我說過的話,他還記得。
他又歎了一口氣說:“也就邢子獲不嫌棄你。”
突然聽到他提起子獲,我的心裏一陣酸楚,也不敢掉眼淚掃他的興。
正別扭著,他遞給我一本書,說:“給我念念。”
我看了一眼,是一本《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打開一看都是繁體字,我也不知道上麵說的什麼,就按照字麵念。
念著念著,突然想到一個歇後語,小和尚念經——有口無心,想著便不禁莞爾。
“錯了。”齊爺聲音朦朧地說。
我一看果然串行了,便繞回去接著念。
念經,這男人為什麼喜歡聽念經?估計他的一生一定是殺戮很重,但念經真的能贖罪嗎?
胡思亂想著,又念錯一句。
齊爺閉著眼睛,幽幽地歎了口氣說:“別胡思亂想了,我沒打算讓你在我身下承歡,我更想讓你在我膝下承歡。”
他又歎了一口氣說:“別念了,睡會兒吧。念的都是錯的,念了也白念。”
我放下那本經書,細細地咂摸著齊爺的話。我沒聽錯,是膝下承歡,他竟然一直對我都是這個意思!
細想一下這一年來齊爺對我的態度,可不就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寵愛和縱容嗎?他對子獲也是不錯的,隻是在他冷落我的時候有些不滿。隻是我先入為主,才編織出那麼多荒誕可笑的劇本。
齊爺偏愛我並不是因為我像子獲的母親,而是因為我像他的女兒。齊爺也有一個像我一樣的女兒嗎?可我從來也沒聽王哥他們說起過,我一直以為齊爺隻有兩個兒子。
放下了心頭大石,我看了一眼已經入睡的齊爺,便在塌的另一側躺下。
溫暖的床榻,幽幽的檀香,讓人萌生倦意。沒一會兒,我便睡著了。
睡夢中,我隱隱覺得有一雙手在輕輕地撫摸我。撫摸我的頭發,我的臉,我的手,那撫觸是無比溫柔的,讓人舒適又眷戀。
“子獲……”我朦朧地呼喚了一聲,那雙手一下子便離開了。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麵前果然有個人,女人。定了定神一看,是胡素雲!
我一下子就嚇醒了,連忙縮起手腳。她是齊爺最愛的女人,如今看到我上了齊爺的床塌,就算我說齊爺把我當女兒,她也未必相信。
我連忙緊張地叫了聲:“胡小姐!”
胡素雲看著我,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她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說:“倩如,我的倩如,你終於回來了。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