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人家都走遠了。”齊爺頭也不回地說。

我從灌木叢下站起來,訕訕地走到他身邊。

“都偷聽到什麼了?”齊爺笑著問我。

“你們生意上有些麻煩嗎?”我問。

齊爺瞥了我一眼說:“這不是女孩子該操心的事兒。記住下次偷聽提前藏好,這樣跑得直喘,喘氣的聲音比我們說話的聲音都大。”

“有那麼誇張嗎?”我抗議著。

齊爺不置可否,笑了笑拉著我向後院走,“走,去看看我的魚今天又被你喂死了幾條。”

我尷尬得要死!前兩天剛被我喂死了兩條蘭壽。因為喜歡看金魚張大嘴巴吃魚食的樣子,我不停的喂食,誰知道這些家夥不知道饑飽,撐死了。

來到水缸前,齊爺皺了皺眉頭,果然一條玉頂銀獅肚皮向上飄在了水麵上。估計是我剛才走的急,一把魚食都扔到缸裏了。

他用網子把那條死魚撈出來,歎了口氣說:“就是有這樣的蠢家夥,明明知道是死還是不肯鬆嘴。”

我的心裏一陣黯然,我就是這樣的蠢家夥,不是我不肯忘記他,是我忘記不了。

而他比我聰明,或許他內心也是舍不得的,但終於懂得審時度勢,及時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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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日子,乏善可陳。我知道齊爺在生意上不是很順利,便也盡量乖順討他歡心。

在如園待久了也會無聊,跟胡素雲提了幾次出去逛逛,都被她拒絕了。因為如園裏什麼都有,根本不需要出去。

如園有美容師,發型師,家庭醫生,甚至買衣服都不需要出門,直接打個電話店裏就送來了,有專人幫你挑好,喜歡的就留下,不喜歡的就讓她們帶回去,有錢真是方便。

快過年了,我接到小葛的電話,她告訴我她生了一個男孩兒,八斤重。我很為她高興,想去醫院看看她和孩子。

齊爺不在如園,我便找胡素雲,讓她幫我派個車,我好去醫院看寶寶。

“外麵太冷了,萬一冷氣帶進去,孩子會生病的。”她勸我。

“沒那麼嚴重吧,別的朋友都已經去看了。”

“那也別去了,萬一你凍著怎麼辦?”

“怎麼會,我哪有那麼嬌氣?再說車裏都有空調的。”我還是想去。

大概是看勸不住我了,她幹脆便蠻橫地說:“反正我就不讓你去!”

我突然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她這是不想讓我出如園!原來我依然是被軟禁的,隻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這次軟禁我的人是胡素雲還是齊爺?

接下來的幾天我以買書,訪友為理由又試探了她幾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我確定了我的猜想,隨之而來的是憤怒。我為了安撫胡素雲答應他們留下半年,但並不意味著我願意被關在這個大籠子裏!他們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這麼關我一輩子?

我又想起胡素雲對我的殷切,或許她是真的害怕再失去女兒,所以才不願意讓我離她稍遠一點,又或許齊爺並不知道這些。

這幾天齊爺都不在如園,我打算等他回來跟他好好談談,我必須有出入的自由。

這天下午,我正在藏書室裏打盹兒,小六子像一隻倉鼠一般溜進來對我說:“小姐,齊爺回來了,剛進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