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自城東進入京城的,許家新購的府邸位於城南,二夫人倒是讓馬夫專門繞了一圈,讓許家人欣賞了這京都街道上繁華的景致,才回府的。
繞是再好的興致,興奮久了,此刻也不得不消減幾分。果不其然待主家許莫護同趙管事說了些話後,三夫人就忙問趙管事道:“三房的院落在何處,可安排好了?”她方才將這街上的事物看得精彩,體力消耗不少,現下隻想先歇上一覺再說。
趙管事在知州許府待了二十多年了,是從許家上一輩就開始伺候著的呢,自然辦事很是妥當,低聲回道:“回三夫人,各房的院落早已安排好了的,您畏熱,是以院子是靠南邊那片水湖的,房中的一應物什也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安置的,若是還有什麼不滿意同小人一說,便可當即撤換的。”
三夫人綿困的點了點頭,她現在隻想歇一歇,並不想聽趙管事嘮叨。
做了管事二十多年,趙管事自然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心領神會,便揮手招來身後的一個青衣女婢,領著三夫人去了。
他身後還站著二十來個青衣婢女,這些都是為了置辦新府新買的,如今的許府確實是要比他們在知州的許府大的多也精致的多,自然伺候的丫鬟小廝也多辦了一些。在京城待過的丫鬟自然眼活心巧的,得了趙管事的令,都上前來領著各房主人回各個院落去了。
趙管事在許家主人到京城之前就將一切事情辦的妥妥當當的,這也是二夫人肯將這樣的大事交給他的主因,辦事牢靠,迅速,忠誠。
許九白也跟著前來指引自己的青衣女婢走了,這些日子她也沒休息好的,說到底旁人覺得她恣意嬌縱,任性妄為,可內心最深處她始終是沒人護佑的一個少女而已。
次日,二夫人想著大家都是才搬來新府上這府上的環境大家都還不甚清楚,昨日又太晚了,便想著今日好好逛逛的。便一早帶著許若白,又叫上了三房的人一起去許九白的梨心院邀她一同走走。
還沒跨進梨心院,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了出來,走近了,才發現院中竟然栽了幾株盛放的白梨。
如今正值春末,京城的空氣中還有些涼薄,這一院子的梨花似天邊雲彩一般掛在枝丫上,彌霞挽雲的,難得的好看。
二夫人身側的許若白看了,似有些吃味,說道:“母親待大姐姐總是最好的,大姐姐喜歡什麼您都仔細的記著,瞧著我院落裏都沒有這麼好看的花兒呢!”
二夫人嗔她一句:“你不是喜歡墨菊的,你院子裏不是擺上了兩盆麼,這都要吃味!”
三夫人看著兩人在前頭一陣母慈女孝的模樣,冷哼一聲,她素來是不喜歡二夫人的。想也是,自此大夫人走後,整個許府都是由二夫人掌管,她心思狹窄,覺得明明都是弟妹,憑什麼就讓二夫人管家,隻是她不識抬舉,就她一個商人嫡女的身份又怎麼比得過工部侍郎的愛女二夫人呢。
一旁的許思白,今日臉上倒是有了幾分喜色,沒了之前傷了臉的喪氣勁兒,一是她同她母親一般,喜好富華。現下又真真切切領略了京城的物美繁華,原本的傷心不免是要減少幾分的,二來,昨晚她聽房裏的丫鬟說了,京城烏角巷裏有一位江婆婆,對女子容顏頗有研究,就是連婦人醜陋的妊娠紋都可以醫治如初,那丫鬟是趙管事在京城新買的丫鬟,叫做文兒,是本地人,自然曉得的清清楚楚,許思白原本難受的心現下也委實鬆了一口氣兒,連帶著臉上也帶著幾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