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京城出了個采花賊(1 / 2)

大殿中一道渾厚清涼的聲音盤旋道:“微臣,有本要奏!”

正是剛入新朝手持笏板跪下的許莫護,他本就生的正氣端方,臉上亦是一臉的無畏,與大殿中其他人的神情全然不同。龍椅上的那抹明黃倒好似對他十足的感興趣。

龍椅下階低頭候著的劉瑜小聲提醒,道:“皇上,這就是吏部尚書,許莫護,前知州太守。”

許莫護在揭露趙忱之亂前雖然政績也是不錯,可到底也隻是本分,每年除了進京述職之外,少見皇帝,那天子之尊自然不必記得一個小小的地方太守,是以識不清亦不奇怪。

此時見說話人一身紫袍麒麟二品官服,皇上才是點了點頭,因是有功之人,在加上最近邊境的禍事剛平,皇帝自然將聲音放溫和了道:“愛卿,有何事稟奏?”

“微臣得聖上垂憐,擢升提拔,可不料卻有奸人當道,竟在微臣攜家眷進京的路上派人暗殺!”

“哦?”皇帝垂眸,似是在想些什麼又或是疑心著什麼。

站在右上方的岑國舅本想狠盯許莫護一眼,示意他住嘴,可官袍卻被人細微的拉了一下,轉過頭看見身後的人,他這才斂了眼中的戾氣,將頭低的更深了。

許莫護到底為官十數載,雖不說智睿通達,可為官之道卻是深諳於心的,如今岑啟正得聖恩,又是皇後的哥哥,地位穩固,端看趙忱之亂並未傷其根本便知。

是以這樣的事情不能敞開了說,若皇上不忍處置岑啟該當如何,當然是先慢慢來,既說了暗殺之事讓那人警惕收手,又可以在皇帝這兒留下一個底兒,慢慢的將這疑心做大了,岑啟又不是個會收斂的人,日後定然少不得他好果子吃,是以這事絕不能急,得徐徐圖之。

豈料,不等皇帝開口,許莫護身後的官列之中又一位著朱色官袍繡青鳥的五品官員啟奏:“聖上容稟,微臣,微臣也在上京途中遇到了暗殺,隻不過那日微臣馬車拖了隼,未能前行,是以免除了禍事,除了微臣和微臣寄養在鄉下的小女兒,一家子全都遇難了!”說罷,竟不顧在朝堂之上,悲慟的哭了起來。

朝廷之上一片嘩然,何等膽大之人,居然對朝廷官員動手,而且還是對皇帝新提拔的人。

這之中通透的人無不往右上方那位置上的人看去,眼中皆劃過一絲冷凝。

這在朝廷之上慟哭的官員名叫餘耳,早年是因為孝悌名揚天下,如今家中老母親眷全都死於非命,自然痛不欲生。若非為了伺機揭露那奸人的罪行,恐怕他早攜女兒一同殉難了。

這哭聲聽起來過於悲慟,令人聽之無不生悲。除了岑啟聽的有些心驚肉跳,他懼怕的自然不是官職卑微的餘耳,而是龍椅之上的聖上。

其實餘耳出來複議,許莫護並不意外,畢竟這餘耳當時也是同他上奏述康寧王慕容趙忱之中的一員,自然也成為那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其實揭露趙忱之亂的官員並不少,共有十二名。可如今就隻有許莫護一家與餘耳父女得幸,那些被奸人得逞的,便隻是說了一句途中突發惡疾而匆匆帶過。

不過他岑國舅卻真是個有本事的,十名官員皆死於途中突發惡疾,也是荒唐,就是不知道聖上是否疑心,天下人究竟用何種眼色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