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刀!”
吼出這三個字的,是好事之人不約而同的齊聲呐喊。Ww WCOM
彎刀的特性,使得它揮舞起來曲中帶圓,正中有邪,令人難以捉摸。慕容鷹當頭劈下的一刀,卻在彎刀的弧度與氣流的帶動下,竟然在令人匪夷所思又猝不及防的注視下,倏忽間從冷光幽的右肩上憑空出現,並順勢朝著冷光幽的脖頸抹去。
這樣指東打西的出其不意,僅此一招便足以令人手足無措,大驚失色。
而此時此刻,冷光幽極其意外的閉上了雙目,長劍一抹寒光驟然顯現,橫檔在他的腰胯之前,反而對彎刀所指的脖頸不聞不問。
諸人本以為這個大言不慚的冷光幽下一刻就會被慕容鷹削去腦袋,驚呼聲都已經準備妥當停在喉邊,等待見血的那一霎再同時奔湧而出。哪知在下一刻,這驚呼聲卻先一步熱血噴灑之前,齊齊而出。
呼喊聲毫無見到殺戮的喜感,而是充斥著目睹了不可思議的奇跡時,才有的震詫。
“當”地一聲,兩把同樣精鋼打造的刀劍相交,一朵火花從兵刃的交合處綻放。
長劍硬抗劈下來的彎刀,然而劍身卻紋絲不動,巋然如山。
冷光幽飛舞的亂下,雙目再度張開,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齦:“慕容兄刀法的嫻熟,冷某敬佩不已。然而因為對精妙招式的過度依賴,兄台千錘百煉之下,卻已經養成了固然的習慣。不巧的是,冷某剛好得見過此門刀法,所以冷某深信兄台會舍近取遠,舍易取難,從而賭對了彎刀的最終指向。”
如果冷光幽所言不假,他真的是“賭”對了這一招,那他也太不把自身性命當回事了。不過也有可能是人固然的思維慣性,所以又覺得大凡豪客,都是視死如歸,視自我犧牲如兒戲的英雄。冷光幽以命賭刀,雖顯偏失魯莽,卻更讓人心生快意。
慕容鷹運氣於刀,掙開冷光幽長劍上的黏稠力道,臉上毫無挫敗感,反而微笑道:“任何武功,即使演練的與秘笈上所述再契合,那也依然是別人的武功。除非能夠觸類旁通,舉一反三,視自己的性格體型等等因素將之演變為最為適合自己的法門,那才是真的學會了這門功夫。”
冷光幽略顯訝然地道:“慕容兄既然對武道有如此之深的了解,緣何第一刀卻偏偏犯錯?”
慕容鷹欣然道:“冷兄不是放言要先讓我三招,並在第四招分出勝負麼?倘若連在下戲耍般的前三招都不能應運自如,在下又哪來的心情使出第四招。”
如果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那麼一些養生運氣的法門,便足以令人益壽延年,百病不侵了。而有的人並不僅僅滿足此道,反而更為努力的向武道的巔峰不斷攀搏,自然是因為他有一顆強者的心,不願屈居於人下。能有這個信念的,又才有幾人不狂不傲。
所以冷光幽那些“大言不慚”的話,登時激起了慕容鷹心底的傲然,使得慕容鷹絕不會在前三招揮出自己的真正實力,純以娛樂性質般一筆帶過。
冷光幽森然著反問:“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