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西下,夜幕再度君臨大地的時候,三人終於趕至落幽穀。 . .
隻是處在落幽穀的邊緣,張殘就嗅到了令人清爽的盎然綠意的味道。
“鬼手前輩,周處等人,現在就被困在落幽穀的某個角落裏。”夜染塵道。
經過一整的奔波,張殘還是隱隱間覺得有些倦怠的,他根本不關心周處的生死,隻是問道:“關於江前輩的事情,夜兄究竟知道多少?”
夜染塵微笑道:“江前輩出道江湖不足半年,便選擇隱退。與之同輩的武林名宿,對他又諱疾忌醫,不願多提,所以張兄真的是問錯人了。相比較夜某來,至少張兄還曾經親眼見到過江前輩,不是麼?”
雖江秋對張殘有授業之恩,不過也是僅此而已,真要了解江秋這個人,張殘自然是談不上的。而且,是遠遠談不上。
“琴姑娘可否告知一二呢?”張殘問。
琴星雅還未話,夜染塵倒是先笑了一下,張殘見狀不由解釋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張某隻是想多了解江前輩一點罷了,絕不是憑著這個借口要故意和琴姑娘話的!”
“有人什麼了?”夜染塵反問了一句。
張殘打了個哈哈,琴星雅卻是平靜,就像什麼都沒有聽到過那樣,以一種極為惋惜的語氣,輕聲道:“據家師所言,江秋或許是古往今來,武林史上最接近‘神’的人。”
不隻是張殘,連夜染塵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琴星雅。
“是家師害了他,所以,他選擇了入魔,而不是成神。”琴星雅又眨了眨眼睛。
張殘倒是聽曲忘過,他們那一代人,其實才是中原武林重新崛起的希望。一個個都賦異稟,資聰慧。
可惜,他們那一代的翹楚,盡皆毀在了一個叫做“上官冰”的女子手裏。
張殘清了清嗓子,笑道:“越是被人寄予厚望的人,當他有一放棄的時候,人人往往會更加覺得可惜。並且,總是自我催眠般想當然的認為——如果這個人堅持下去,那他的成就一定是功蓋古今的。”
琴星雅並不因為張殘的反駁生氣,她隻是平靜地:“張兄知道麼?當時耶律楚材劍道大成後,傲然南下武林,欲血洗中原。”
見琴星雅停了下來,張殘便開口道:“最後不是以歩信銳的重傷,止步了耶律楚材嗎?”
琴星雅搖了搖頭:“耶律楚材未碰見歩信銳之前,先和江秋拚了一場。誰勝誰負,除了他們二人,皆不得而知。家師唯一清楚的,是耶律楚材決戰過江秋之後,銳氣盡失,不然的話,歩信銳不可能隻是重傷。”
張殘皺眉道:“這個真是奇哉怪也!為什麼張某聽到的法,是江前輩和歩信銳拚了一場,以至於歩信銳帶傷迎戰耶律楚材,最終抱憾而死。”
當日在棲龍山上,步靜便是以報父仇之名,欲要與江秋決一死戰的,並且江秋對此並未否認。不過現在想起來,以江秋的為人,應該是那種不屑於解釋的人。
“張兄聽到的,也對也不對。而這件事情牽扯得太多,再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多提無益,由它去吧。”琴星雅止住了張殘的再度問,然後輕聲道:“我們走吧。”
落幽穀裏的灌木實在茂密,舉步維艱。兼且時值夏季,林中蚊蟲囂張,蛛蟻橫行,行於其中,並不是什麼令人覺得快樂的事情。
這還是張殘等人功力不俗,若是尋常人在穀裏走一圈出來,毫不誇張的,不死也要掉上幾層皮。
“這穀裏這麼大,上哪兒去找周處!”
在張殘第二次如此抱怨的時候,夜染塵停了下來,微笑道:“不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們很容易找到許多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來增加這件事情的難度,從而服自己打退堂鼓。”
張殘哈哈一笑,倒也不以為意:“夜兄之前認識周處麼?”
見夜染塵搖頭,張殘續道:“那夜兄真的是古道熱腸,竟然會願意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麼拚命奔波。”
夜染塵詫異的看了張殘一眼:“都到了這個關頭了,張兄不會是真的準備打退堂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