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殘在李越扭曲的麵龐注視下,一指頭禪的勁氣劃破氣流,直鑽李越的眉心。
李越大喝一聲,收身回退,僅僅退後一步,眉心處就感應到了冰寒之意及麵而來。
李越危機關頭,作為一個武者的“身意”,使得他條件反射的將手中長劍,橫貫在眉心正前。又是一聲“叮”的脆響,長劍一聲哀鳴,斷裂成兩段。
張殘趁著李越被自己的一指頭禪的勁氣,給攪亂了他自身真氣正常流轉的這一刻,幻影劍法驀地使出。
一劍疊出層層劍影,宛似忽地開屏的孔雀一樣,絢爛而又迷離的將李越徹底籠罩在劍影之下。
李越後去之勢不止,但是又豈能躲得過張殘的乘勝追擊。
“寶英救我!”
這個時候,李越終於還是沒有骨氣的喊了一句。
然而張殘卻根本察覺不出樸寶英有任何插手的舉動。
伴以一道血線而出的,是一聲慘叫來自李越的口中。
“啪”地一聲,一隻切口工整的斷手摔落在地。
李越躺在地上,右手緊握著左前臂的斷腕之處,死死地盯著張殘。不過其眼中的怨怒,下一刻又轉移到了樸寶英的身上。
樸寶英微笑道:“做錯要承認,挨打要站穩。些許傷痛便慘叫得死去活來,寶英對你很失望。”
“哇”地一聲,李越被這話氣得噴出了一口血,然後眼睛一番,昏了過去。也不知道他的昏迷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疼痛難忍,又或者是因為急怒攻心。
總之,張殘終究會補上一句:“寶英真的無情的可怕!”
樸寶英絲毫不為所動:“其實,寶英一向如此。”
張殘竭力將樸寶英應對夜染塵那神乎其神的劍法時,所展露出來的絕世武功的印象排出腦海,因為如果心存對樸寶英的畏懼與其交手的話,還沒動手,張殘已經先輸了一半了。
不過知易行難。真的要完全“忘記”,又談何容易。
“張兄似乎很緊張?”
張殘強自笑了笑,然後衝著昏過去的李越揚了揚下巴:“因為張某怕步上他的後塵。”
樸寶英似乎饒有興趣的問:“那如果張兄也失去了一隻手,會不會表現得還不如李越?”
“怎麼可能?”張殘想都不想的回答,“張某的嗓門比李越的嗓門高的多,叫的肯定比他大聲!”
樸寶英咯咯一笑:“還是這麼有趣呢!”
“放心吧!大不了寶英給張兄一個優待,將張兄打暈以後再取你的左手,這樣如何?”
張殘冷笑了一聲:“不用!寶英若是真的有心,最好是看著我的眼睛,再將本人的左手給掰斷!”
“這絕不是什麼難事!”樸寶英的紅唇微微翹起,看上去,依舊是那麼的迷人。
忽然之間,張殘隻覺得明明周圍安靜得針落可聞,但是偏偏耳畔是狂風巨作。而且自己轉瞬間已經處於風暴的最中心,前後左右,皆是能夠將自己徹底撕碎的暴虐力量。尤其令張殘無助的,是這種摧殘得力量,正從四麵八方慢慢朝著自己壓縮而來。張殘毫不懷疑,當這股力量真的及體時,自己將會被徹底絞碎成一攤肉泥。
張殘大喝一聲,長劍畫了一個圓,以此圓凝成一堵劍牆,朝著這四麵八方的暴虐力量推去。
張殘和樸寶英的兩股真氣相撞,四周嗶嗶啵啵一陣亂響,這自然是這兩股力量將這片空間裏的空氣吸噬了個一幹二淨,從而使得空氣炸裂所形成的響聲。
然而張殘的劍牆隻是緩解了樸寶英壓進的速度,張殘隻覺得自己的防禦有如螳臂當車一樣,顯得是那麼的力不從心。
再一咬牙,張殘拚力又再度刺出一劍。
不過留給張殘的,依然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