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1 / 3)

“真的是她?”

張殘有些不解,他著實想不明白,為何樸寶英突破瓶頸之後,就先拿聶禁來開刀。按理,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過交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

聶禁此時卻是沒有力氣回答張殘,他再度閉上了眼睛,以他強大的意誌力,克製他自己不昏睡過去,反而提聚起體內最後一絲真氣,運轉周。

而此時,張殘心中的傷感,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其一,樸寶英差點致聶禁於死地,這是張殘助她突破了瓶頸,因此她才有如此強橫的實力。

其二,聶禁重傷之下又被自己帶著一陣顛簸,在最後衝出那四名金兵的圍攻之時,更被那傷到了張殘的金兵的真氣所波及,傷上加傷,即使聶禁能夠活下來,或許也再不可能恢複到他從前的功力了。

隱隱約約傳來數道衣袍鼓脹的風聲,張殘深吸了一口氣,握緊長劍,迎視著那個方向。

聶禁好不容易恢複意識,又開始自我療傷,這個時候,絕不能被任何打擾,所以張殘無法帶著他繼續逃亡。

轉眼之間,裴元、慕容兄弟、端木拜月和上官艾出現在了眼前。

這幾個人裏,就上官艾和張殘的關係最佳,是以張殘先是望向了上官艾。

像是知道張殘要什麼一樣,上官艾歎道:“還望張兄見諒!你我的交情是一回事,聶禁此人,是另一回事。”

張殘點了點頭,並不動氣:“無論你我誰折在誰的手中,絕不影響他日的把酒言歡。”

上官艾想都不想地:“當然!”

老實話,現在的張殘進步之神速,早就今非昔比。就算張殘現在腿上被戳了一下,但是無論對上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張殘都有十成的把握將之擊殺。

對上兩個的話,就敗多勝少,更不用提他們一擁而上了。

“張兄何不暫做壁上觀,留待有用之軀,以做他日效用?”端木拜月輕聲道。

張殘緊握的長劍,就那麼忽然有些鬆懈。

就像上次與令然圍攻風過雲一樣,自己是陪著令然一起赴死,還是忍辱負重,以圖他日能手刃風過雲,從而為令然報仇?

但是也不同於上次,因為這次猶豫中,張殘卻並不覺得懊恨和屈辱,相反,他很平靜。

他和聶禁都是無依無靠的孤兒,隨著蕭破選擇自我殞身和襄陽城破後曾經的同伍全都壯烈殉國,若是兩人都死在這裏,那麼世間再無人能給他們二人報仇。

所以,他必須活著。

再者,為了國土,為了大宋,為了漢室,為了比殘忍和強大的敵人更險惡,那他就必須要學會一定的冷血和無情。

所以,他必須活著。

再想到第二點的時候,張殘意識到,這正是聶禁在昨晚對自己的告誡。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而且諷刺的是,還應驗在了聶禁的身上。

“嫂夫人腹中的胎兒已然成形……”

端木拜月又加了一句。

在諸人嚴陣以待的戒備目光下,張殘長出了一口氣,淡淡地:“我親自送我兄弟一程。”

完之後,張殘轉過身來,他沒有讓人看到他眼中的溫潤,唯一能夠看到他表情的聶禁,也不知道是選擇了坦然,還是正心無旁騖的默運玄功療傷。總之,他就是像看不到張殘的劍一樣,看不到張殘的眼淚。

“兄弟,我欠你一劍,也欠你未來輝煌的一生,走好!”

完之後,張殘咬緊了牙關,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長劍高高舉起,又奮力的刺向聶禁的心髒。

“叮”地一聲。

一把似乎從虛空中冒出來的長劍,穩穩的止住了張殘下墜的劍尖。

那把劍像是紮根數千尺的巨山一樣不可撼動,竟然令張殘的長劍不能寸進。

倒吸冷氣的幾聲驚歎自張殘身後發出,張殘卻是看著密發遮麵的冷光幽,愣愣地一句話也不出來。

“是焚經訣的氣息!那麼不用問,又是張兄的可笑行為,才會令聶兄因而受傷。”

張殘並不好奇冷光幽似乎什麼都知道一樣,隻是對於冷光幽的嘲諷,他此時竟然覺得分外的悅耳:“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