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先輸一籌,此事可大可。
若是之前的張殘,肯定會因自己的判斷失誤,而產生什麼挫敗感。但是如今的張殘,心態早已非複吳下阿蒙,方寸之間的得失,並不能影響到他的出手。
正想著呢,嗖地一聲,一杆長槍已經出現在那人的手上。
估計整個青樓裏,除了張殘和眼前之人,其餘人等,都根本未曾發現這杆長槍是從何處破空而來。
待此人飄然落下之時,二樓左側的房間裏,有人以破碎虛空之勢,將長槍送到了那人的手上。
高手並不隻對麵那人一個,他的同伴,同樣非同可!
他的同伴將長槍送出的時分和契機,拿捏得分毫不差。看起來,更像是對方隨手一招,一把通靈的長槍便自動飛到了他的手上一樣。
送槍和接槍兩個動作,如此的完美,如此的融合,宛如一體。因此張殘一時之間,還以為他要麵對的,是兩個合二為一的高強敵人哩。
似乎看出了張殘的顧慮一樣,對麵的豪爽漢子笑著:“這位兄弟但請放心,在下落敗之前,在下的朋友絕對不會出手的。”
他此言一出,倒是讓圍觀之人啼笑皆非。
他先把醜話在前頭,那麼等會萬一真的出現什麼以二敵一的場麵的話,誰也不好指責他們的卑鄙和不磊落。
偏偏他的言語還頗顯誠懇,至少張殘聽不出任何的玩笑意味。那麼如此一來,便增大了張殘的心理壓力:對方打不過的話,恐怕蟄伏在二樓的那名高手,還有可能真的會偷襲出手吧?
有了這樣的心理壓力,張殘當然會無時無刻的提防著,那麼出手之間,肯定也會有所保留,難盡全力。
“兄弟但請出招即可!見勢不妙,在下落荒而逃就是了!”張殘微笑著。
“哈哈哈哈!”那人長笑了一聲,連連點頭:“好!”
也不知道他叫一聲好,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的出手,確實如雷霆一般迅猛迅捷。
烏黑長槍的一點銀光,宛如吐信的毒蛇一樣,張殘明明嚴陣以待,還是忍不住被如此速度所驚詫:好快!
鮮紅槍纓完全張開,這種色彩,張殘都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因為那點泛著森冷與陰寒的銀光,已經迫在眉睫,近在咫尺,一直在警醒著張殘。
“好槍法!”
此人一槍既出之餘,槍身亦在不住的轉動,所以還未交手,張殘便判斷出槍尖出所蘊含著的,必然是最為令人難以抵擋,最為無所不催的螺旋勁氣。
張殘苗刀斜斬,哪怕他用盡了功力,卻還是被那人螺旋的勁氣,將苗刀的刀鋒偏離了方向。
這種感覺,分明就是用力去抓一條滑不溜丟的泥鰍,但是你卻根本抓之不住一樣。
張殘未能破去此招,不得不後退了一步。
而那人的攻勢雖被張殘所阻,但是氣勢未失,槍挑一條線,再次刺向張殘的正胸口。
剛才彼此試探性的一招,張殘已經明白,如果他想化去那人的攻勢,隻有一種可能:苗刀劈中對方的槍尖,用兩敗俱傷的手段,逼退對方有若滾滾長河的槍勢。
而經過剛才試探的一招,對方同樣清楚,張殘對這種螺旋氣勁,束手無策!
因此第二招,長槍槍尖的銀光,舞得有如梨花朵朵,更勝之前。
在佛山城裏,張殘能夠接連三刀,劈得中淩菲的劍尖,那是因為淩菲的與張殘的修為相去太遠,淩菲的劍勢與速度在張殘的眼裏,幾乎就是慢動作一樣,也等於是淩菲劍招的變化,已經完全被張殘摸透了而已。
而眼前的好漢如此高明,張殘豈敢舍命一搏?因為若是不能劈得中槍尖,張殘的苗刀肯定會被長槍的螺旋氣勁再度錯開,那麼下一刻,長槍長驅直入,張殘也會被這把長槍刺個透心涼!
本來張殘還準備再退一步,暫避其鋒芒。哪知那人看出了張殘的退意,朗聲笑道:“這就是大宋的刀客嗎?”
總的來,張殘對大宋並不太過滿意,尤其是大宋的皇帝老兒逼死蕭老夫人,又把蕭雨兒貶謫到了金國,任蕭雨兒自生自滅後,張殘更是對大宋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