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高僧同時念了一聲佛號。
他們用的既非高麗話,也非漢語,該是他們竺本土的語言。
張殘這個時候,還能突發奇想:佛祖一定是個很淵博很聰明的人。不然的話,世界上萬千的種族,萬千的語言,他又怎麼可能都聽得懂?
畢竟要是聽不懂的話,那不辜負了這麼一大批向佛的信仰者了?
隨後,張殘的注意力,又被三名高僧的膚色所吸引了。
萬卷書張殘沒有讀過,萬裏路張殘倒是勉強及格。然而走南闖北,奇人異士也見了不少,卻從未見過如眼前這三名高僧一樣,如此的膚色。
這是一種不出的顏色,但是看在眼裏,卻讓張殘很直觀的想象出一種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材質,而絕不是簡簡單單的血肉之軀。
看上去,怕是任何的尖銳,都不能傷之皮毛似的。
張殘隻能暗暗祈求,千萬這三個高僧的金剛不壞神功未能大成,不然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拉著莫歲寒,轉頭就跑。
他也聽到了三名高僧氣脈悠長,尋常人十個呼吸的時間裏,才能這三名高僧心跳一下。
即使張殘亮出了苗刀,這三名高僧依舊紋絲不動,仿佛張殘爆發出的冰寒殺意,於這三名高僧來,不過是清風拂麵的舒爽一樣。
然後張殘就苦悶的發現,他根本沒有出手的時機。
三個人,品字形。
三個人,呼吸心跳全然一致,宛如一體。
有點像張殘見過的段氏三傑三兄弟。
那三聲有如一聲的佛號,就算張殘聽不懂,但是梵音有如經聲佛號一樣彼此交鳴呼應,蕩然在耳邊久久不絕,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讓張殘爆發出的殺意,隨著這餘音渺渺,慢慢消散著。
張殘苦笑了一聲,所謂報應不爽,古人誠不我欺!
因為他並不認得高麗的字體,所以從龍在還是地勢坤的手書中,直窺真諦般,從字體上悟出了螺旋勁氣的奧秘,和燎原槍法的精髓。
但是報應也來了!也正是因為他聽不懂竺話,所以這三名高僧的佛心聖念以及其中的禪意,張殘才如雷貫耳般聽得更加的真切。
再拖下去,不用打,張殘就被這份平和,給催眠似的沒有任何動手的念頭了!
苗刀一挑,一團雪球嗖地一下,朝著正前方的高僧麵門而去。
正前方的高僧,他的年齡,哪怕以張殘的眼力之高明,也無法判別。隻能猜測出他一定至少有了不惑的年歲。
因為一雙烏黑的眉毛,很長很長,青年人自然不具這個條件的。
民間倒是很信奉,眉毛長的人,壽命也很長,是長命百歲的麵相。
雪團及麵,隻見那高僧五指倏忽一分一合,蘊含著張殘內力與殺意的那團雪團,連一聲悶響都沒有,便被他以拈花指法破去。
兩人隔物拚了一招,張殘和那老僧都是微微一晃。
也由此,張殘感應到了老僧那怪異絕倫的內力。
那是一種似乎能包容萬物的混沌般的力量。
恐怕無論任何或剛或柔,或陰或陽,或道家或佛家或魔門的內力,到了老僧的麵前,都不能攻破他的經脈。
不過張殘倒是並不如何懼怕。
佛家的功夫,最是注重佛心,最注重不動、寂滅、心靜如水。隻要讓高僧嗔怒或者動了殺機,那麼他的武功,也將不攻自破。
退一步講,就算無法破了他的佛心,慈悲為懷下,那麼張殘最起碼不用擔心什麼生命危險。
好吧!嚴格來,張殘就是在耍賴了。
應三絕旋即出手。
三刀合一,三刀所指,正是那老僧的靈蓋。
如此貫穿地的威猛一刀,依然不能令這三名老僧有任何的動容。
他們齊齊一聲佛號,先是以無盡的禪意,化解著張殘刀意之中的殺意,隨後三人同時而動。三根拇指,遙遙相點張殘的刀鋒。
三道指風竟然也如應三絕一樣,雖有先有後,卻完美的集結在一個點上,同時爆發。
而這個爆發的“點”,也恰好迎上應三絕的刀尖之處。
三名老僧所用的,竟是一指頭禪!
一指頭禪,專破內家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