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刀早已不知道被大雪覆蓋在什麼地方,不過張殘卻像是開了眼一樣,一彎腰,就將之撈到了手中。
如今的張殘,很輕易的就能與任何兵器,建立起血肉相連般的聯係。何況,這把苗刀跟著他的時日,已經不短。所以,除非把它扔到十裏之外,斷了彼此之間的感應,不然的話,它會一直在默默地召喚著張殘。
“冷兄沒有和你在一起?若他今也在,合我們三人之力,或許就能將樸寶英攔下。”張殘不無感慨地。
當時是冷光幽將聶禁救走的,張殘自然想當然地以為冷光幽和聶禁在一起。
聶禁有些古怪地看了張殘一眼,轉而又有些古怪地:“冷兄要攔下樸寶英,甚至要取她性命,隻是隨手的事情,何須與我們聯手。”
“哦?”張殘錯愕地望著聶禁。
他知道冷光幽武功極高,但是究竟高到什麼地步,他倒是一無所知。
隨手的事情?
以樸寶英表現出來的實力,張殘很難想象世間還有能將她“隨手”的存在。
似乎知道張殘在想什麼,聶禁拍著張殘的肩膀,哈哈笑道:“很抱歉了張大哥,弟答應了冷兄,絕不把他的來曆告知第三人知曉。”
張殘哦了一聲,聶禁一言九鼎,一諾千金,張殘自然不會去勉強他。而且,冷光幽什麼究竟來曆他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去知道。因為此刻的他,如熱鍋上的螞蟻焦灼著,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探視燕兒的生死安危。
縱然張殘和聶禁在雪麵上全力狂奔,也足足花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弟養好傷勢之後,就和冷兄來到了高麗,要第一時間為夢姑娘報仇。”
張殘抱怨他沒有及時向自己報平安之後,才問道:“我還以為你一點也不把夢姑娘放在心上哩。”
當時在大同府,夢姑娘對聶禁的情意,誰都看得出來,不過聶禁自己倒是一無所知,榆木疙瘩一樣,總是無視著夢姑娘對他的百般討好。
聶禁沉默了一下,又輕聲道:“我確實從未把她放在心上。事實上,若她此刻仍舊存活於世,哪怕她相思成疾乃至枯萎,聶某也會避而遠之,此生絕不再與她有任何交集。但是,她卻被樸寶英害死之後,從此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就完全不一樣了。”
微微一笑,聶禁續道:“就當是我欠她的吧!所以弟才沒有及時向張大哥報平安,反而第一時間,踏上尋仇樸寶英的路。”
張殘歎了一口氣,又拍了拍聶禁的肩膀,寬聲道:“人死不能複生!”
看起來,聶禁並不需要張殘的安慰,聳了聳肩,灑然笑道:“對極了!”
燕兒姑娘被安置在溫暖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絨被,雖然她的臉上都被凍得青黑,整個人也昏迷不醒。但是她還活著,顯然她是被及時發現並救治了下來,張殘提起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下了。
“這就是新嫂子?”張殘一邊將真氣度給燕兒,為她驅散寒意,一邊點了點頭。
“未落下什麼不可痊愈的隱疾吧?”
張殘再度點了點頭,有些慶幸地:“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被凍壞了其中的血肉,恐怕從此也要麵目全非了。”
龍在雖傷不重,看上去臉色已經如常:“這次,張兄要好好感謝善姑娘。她這身板,要拖動燕兒姑娘,實在不容易。”
“善?”張殘詫異地望著滿臉都是期待著被人表揚的丫頭,然後張殘壓抑著心頭的不快,笑著拍了拍善的腦袋:“多謝善姑娘!你很好!”
他本以為救助燕兒的,會是鬼嬰或者莫愁。
他被樸寶英擄走之時,動靜鬧得那麼大,鬼嬰和莫愁沒理由聽不到。
好吧,鬼嬰的心理扭曲,兼且之前被張殘和龍在百般折辱,就算她聽到動靜見死不救,張殘雖恨不怨。但是莫愁,那就不一樣了,她的見死不救,顯然她還在對之前她和燕兒的翻臉,懷恨在心並耿耿於懷。
張殘一度以為,這主仆二人已經化去了芥蒂了!
冷冷地看了心虛並不知所措的莫愁一眼,張殘指著莫愁的衣服,朝著善溫柔地笑著:“善姑娘看見了沒?今後千萬別穿莫愁姑娘身著的這種款式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