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兒姑娘有何打算?”聶禁問道。
很明顯,金雯雯也絕不是善罷甘休的人。偏偏張殘等人又不願和老金家徹底翻臉,所以暫時是不能動金家的。那麼,麗兒繼續留在尚州城裏,難保會發生什麼意外。
而如果這句話經張殘或者龍在的口裏問出,至少麗兒姑娘還有緩衝的餘地,但是,偏偏這句話是由聶禁的口中問出,她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因為誰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擺在那個讓人動心的他的麵前,低落狼狽的樣子,千萬不要被他看見……
求求他,讓自己跟著他,為奴為婢侍奉一生?
麗兒姑娘也是江湖兒女,柔軟的身段,並不代表她也有一顆柔軟的心。相反,她的心還很堅硬剛強。
縱然可憐,也不要讓眼前這個人可憐。
“哦,我們團裏,至少還有我在不是嗎?我想再組一個新的曲藝團,遊曆世界,去走遍千山萬水。”麗兒看似很憧憬地。
“哦,你的衣服,我也給弄丟了……”她又表現得有些歉然。
“無妨。”聶禁這才微笑,“一件破衣服罷了。”
“組個曲藝團,也需要很多人手吧?”龍在不懂就問,是個好孩子。
“人手不夠,就先去老金家借點得了。”張殘替麗兒出謀劃策。
“好像也需要不少錢財來購買服裝,道具,以及最基本的吃喝開銷吧?”龍在繼續問。
“錢財不夠,就先去老金家借點得了。”張殘繼續替麗兒出謀劃策。
“那曲藝團用作行走的車馬呢?”
“這還不簡單?”張殘拍著胸脯道,“先去老金家借點得了。”
龍在都有些瞠目結舌了:“張兄這是真的吃上了老金家了?”
張殘先是一愣,轉而哈哈一笑:“龍兄有所不知,按照我們中原的江湖規矩,麗兒姑娘無過無錯卻被白白扣留了一晚上,老金家不留給我們幾條性命不散去大半的家產,休想這件事就此了之。現在隻是拿他們九牛一毛的錢物,他們應該燒高香感恩戴德才是。”
隨後張殘仗義地:“先陪我們回李府吧!等到了中午,咱們再去老金家討債去。”
金老板當然比起金雯雯來,當然要更加理智得多,相信他“借“給麗兒姑娘的人手,絕對不敢對麗兒姑娘有什麼加害的心思的。
至少,在張殘和聶禁仍舊存活於世的前提下,金老板絕對不敢耍什麼花招。因為觸怒了張殘和聶禁,老金家的數代積累起來的基業,必將一夜喪盡,付之一炬。
安頓好麗兒之後,三人左右無事,便又燙了酒吃,不過剛剛老金家的陳釀入喉,現在再喝這些“美酒”,還是覺得粗糙難咽。
“嘻,看不出麗兒姑娘撒起謊來還蠻有分的,若不是當時心跳過快四肢緊繃,恐怕誰都會相信她是真的把衣服給弄丟了!”張殘咽了一口酒,繼續道:“女孩子家居然收藏男性的衣服聊以慰藉,這要是傳出去,她也真的沒臉見人啦。”
龍在止不住笑道:“張兄這個‘聊以慰藉’,用的實在太邪惡了。”
張殘啞然失笑道:“是龍兄心地不純,所以才會想入非非罷了。話回來,我們為什麼要把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就一定要強行認定她必須不食人間煙火呢?食色性也,底下的男男女女,無論優秀的還是平凡的,都一樣。”
龍在嘿了一聲,然後側耳一聽,提醒道:“哭得越來越厲害了啊!聶老弟真的不去考慮一下嗎?”
“或許她隻是在傷感同伴們的慘死罷了。“聶禁淡淡地。
龍在哈哈一笑,搖頭道:“悲痛欲絕的嚎啕大哭和低沉婉轉的無聲抽泣,這兩種哭法的區別還是很容易區分的。“
三個人自然都聽的出來,麗兒此時的哭法,屬於後者。
聶禁還是想都不想的搖著頭:“實則聶某的衣服留給她,已經是破例了。”
“不懂風情鐵石心腸狼心狗肺的渣男!”張殘嘖嘖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