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靜早早地起了床,跟往常一樣,她都會先到汪雨的房間裏瞄上一眼,當她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之後,便立馬被眼前血腥的景象給嚇著了,整個人跟丟了半條魂似的呆愣在了門口,一時間難以置信。反應過來之後,毛文靜立刻飛撲到汪雨的身邊,嘴裏不停地哭喊著汪雨的名字,看著被鮮血染得通紅的床單,還有汪雨手腕上那一道已經凝血的劃痕,毛文靜頓時感到胸部悶痛,一時間無法呼吸。
汪雨又一次地被送到了急診,由於發現的及時,命倒是被保住了,但由於刀割的力度比較深,已經傷到了手腕上的神經,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縫合手術,他才被從手術室裏給推了出來。
醒過來的汪雨,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床邊呆若木雞的沈婷,他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還真是失敗啊,連死都沒有成功嗎?”
看到汪雨又能跟自己說話了,沈婷心裏頭還是感到很高興的,但汪雨的話又讓她感到特別的痛心,她淚眼朦朧地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的汪雨,問道:“我就這麼令你討厭嗎?你寧可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我隻有一顆心……它早就給了別人了。”汪雨轉過頭,輕輕地回複著沈婷,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傷。
沈婷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想著她曾經試圖去感動麵前的這個男人,以為感動了對方,他就能愛上自己了,可直到現在,她才醒悟過來,麵對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不管你做什麼,不管你再怎麼努力,對方即便是看到了,也都不會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等待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好像是在夏日裏等一場飄雪一樣遙不可期,有些人,若等之不來,便隻能離開了。
“我本以為,你是風箏,我便是線,隻要我還係在你的身上,不管你飛多遠,我往回拉一拉,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來的,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拴著你的那根線其實早就斷了,不管我再怎麼拉,都拉不回來了……”沈婷從包裏拿出了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到了汪雨的麵前,帶著哭腔說道:“我已經簽完了,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再也不見。”
沈婷跟汪雨說完這些話後,便一下子衝出了病房,她怕再多呆一會兒,便會後悔自己所作出的決定。婚姻就如同在建造一座房子,需要彼此的感情作為地基,這樣造出來的房子才既穩定又牢固,而汪雨跟沈婷的婚姻就好像是臨時搭建的簡易房一樣,從一開始就沒有基礎,便也就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時間一長,便搖搖欲墜了。
跟汪雨勞燕分飛之後,沈婷扔掉了一切跟他有關的東西,帶著滿心的憂傷獨自離開了上海,飛回了美國,她再也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理由了。以前的沈婷,一直都活在她跟汪雨的過去裏,甚至沉溺在這段感情中不能自拔,卻從未想過,其實別人早就從過往中走了出來,從頭至尾就隻有她一個人在緬懷,一個人在回憶。
汪雨出院之後,毛文靜跟汪澤商量了一下,把他送到了大連的一家療養院,一方麵是為了讓汪雨接受更專業的治療,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汪雨提出來想回老家了,他說想離自己的母親更近一點。
“醫生,他現在狀況怎麼樣?”毛文靜趁著汪雨睡覺的空隙,跑過來跟醫生了解情況。
醫生推了推眼鏡,抬頭看了眼麵前這個有些心急如焚的女人,從容地跟她解釋了起來:“說實話……他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他現在已經算是重度抑鬱了,我們會對他進行藥物和心理的雙重治療,但是他自己的自我調節還有家人的陪伴也是非常重要的。這種情緒性功能障礙跟身體上一般的疾病不一樣,不是吃了藥就能好的,通過藥物治療的確可以緩解和控製病情,但除此之外,他更需要的是心理的釋放,需要鼓勵和傾聽,所以你們家人要經常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