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難治嗎?”毛文靜憂心忡忡地問道。
“這個……抑鬱症是可以治愈的,但是治療需要比較漫長的時間,所以你們需要有這個心理準備,特別是需要有足夠的耐心,平時盡量多陪他做做運動,多跟他交流,多給他一點正能量的東西,特別是愛。”醫生跟毛文靜解釋道。
毛文靜很認真地聽著醫生的囑咐,她點了點頭,應了聲好,又繼續拜托道:“我這兩天要出去一下,兩三天就回,麻煩您幫著多照顧他一下。”
“您放心吧,我們這邊二十四小時都是有看護的。”醫生說道。
毛文靜跟醫生谘詢完後,又折回到了汪雨那邊,透過房間門的玻璃窗戶,毛文靜看著躺在床上日漸消瘦的汪雨,心裏麵難受極了,她抹了抹仍舊停留在麵頰上的淚水,深呼了一口氣,然後佯裝微笑地走進了房間。
這些日子的汪雨,整個人都特別的消沉,有時候他會莫名地情緒爆發,突然就變得焦慮不安起來;有時候他又愁眉苦臉地蜷縮在房間裏,茶飯不思。汪雨總說自己頭暈,成天地窩在房間裏睡覺,感覺好像怎麼也睡不夠似的。
毛文靜走到了汪雨的床邊,溫柔地捋了捋他耳邊的碎發,輕聲細語地跟他說道:“明天你的畫就要展出了,你真的不想跟我去看看嗎?”
汪雨隻愣愣地睜著眼睛,並沒有回複毛文靜的話,甚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微表情,他雙手枕在頭下,雙膝蜷縮到身前,像極了腹中的胎兒希望得到母親的庇護。
毛文靜見他不想說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便又繼續說道:“小姨今天下午要去畫展那邊,來回要三天,你乖乖地待著,等我回來。”
汪雨還是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隻是閉上了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他現在已經拒絕跟任何人交流,對什麼也都提不起興趣。
離開之前,毛文靜又托付了好幾遍醫院的護工,拜托他們好好地照顧一下汪雨,她簡單地收拾了些東西,便直接出發到了機場,飛到了南京。按照汪雨之前的要求,毛文靜幫他把畫展辦在了南京的一個藝術展覽中心,她還給沈婷發去了一張邀請函,這也是汪雨的意思。
沈婷在收到邀請函的那天,正好是丁磊來南京見她家長的日子,當她打開信封,看到汪雨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心裏便莫名地慌張了起來,她一個人躲到了房間裏,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汪雨曾經跟沈婷約定過,如果有一天他有能力辦畫展了,沈婷將會是第一個被邀請去參觀的人。可現在物是人非,大家各自都有了各自的歸宿,沈婷看著手裏的邀請函,心裏想著,汪雨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汪雨,自己也早已不是那個時候的自己了,那麼這個約定還能算數嗎?沈婷從收到邀請函的那天開始,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一下,她一方麵有些期待汪雨的畫展,另一方麵又有些害怕再次麵對那張曾經熟悉的臉龐。
今天已經是畫展的最後一天了,沈婷心裏這麼糾結著,整個人都有些不在狀態,就連跟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我要結婚了。”坐在對麵的何雨柔,一臉興高采烈地對沈婷說道。
“哦。”沈婷心裏想著事情,並沒有認真地在聽何雨柔說話,隻隨口應了一聲,繼續扒了兩口碗裏的飯。
“我說我要結婚了。”何雨柔見沈婷一臉心神恍惚的樣子,就又跟她說了一遍。
“啥?”沈婷一臉詫異地抬起頭來,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結婚?!”
“對啊,我們……要……結婚了。”何雨柔一臉陽光燦爛地笑了起來,她把頭靠在了顧海超的肩上,雙手拉過他的手臂,一字一頓地跟沈婷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