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婷決定跟汪雨分手的那天起,她便再也沒有跟這個男人聯係過,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要麼一生,要麼陌生,既然已經分手了,那就應該斷的幹幹淨淨的,彼此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思前想後之後,沈婷最終還是決定不去汪雨的畫展,她不知道見到汪雨後,自己該如何麵對這個男人,畢竟曾經那麼撕心裂肺地愛過,她沒有辦法把對方當成一個普通的朋友來對待。沈婷不想自欺欺人,她很清楚自己至今都沒能對過往釋懷,她隻是把那段“曾經”冷藏在了自己的內心之中,然後嚐試著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她很害怕如果再次見到對方,那些原本被她冷藏在心裏的情感會鮮活起來讓她不能自已。想著這些,沈婷毅然決然地把畫展的邀請函丟進了垃圾箱裏,然後跟丁磊一起打車回了住處。
丁磊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打小是在四合院裏麵長起來的,他記得小的時候,他們家院子裏有一顆葡萄架,一到夏天的時候,鬱鬱蔥蔥的藤葉把整個架子裹成了一個天然的大涼棚,大人們總喜歡在那下麵納涼,每個人手裏還都拿著把蒲扇圍在八角桌邊上喝茶扯淡。等到後來丁磊上小學的時候,這院子就連同那葡萄架一起被拆了,一家人才搬進了公寓樓裏麵住了,剛搬走的時候,丁磊總能夢見那個葡萄架子,微風徐徐地撫過枝葉,幾片碎碎的陽光從藤葉之間照射下來,落在地上形成星星點點的樣子,漂亮極了。
跟沈婷一樣,丁磊也是個獨生子女,父母自然是不想讓他離開北京去別的地方生活的,所以剛開始聽兒子說交了個南京的女朋友,還要跟她回南京發展的時候,他們心裏麵是有些不大樂意的,甚至還一度認為是沈婷在蠱惑兒子離開他們。但在見到沈婷本人之後,老倆口發現這個女孩不但脾氣隨和,而且還一點兒也不嬌氣,甚至會主動幫著丁磊他媽燒飯做菜,總體來說,丁磊爸媽對沈婷還是比較滿意的。看著小倆口相親相愛、和和睦睦的樣子,做父母的也替他們感到高興,想著畢竟以後是他們倆小的在一起過日子,兩個人便就漸漸地鬆了口,對丁磊想去南京的想法表示了默認。
丁磊從非洲回來之後,就跟沈婷一起辭去了原先公司的職務,兩個人都不想在一線城市裏如牛負重,雙方一合計,丁磊便決定跟著沈婷回南京試試。其實對於丁磊而言,待在哪兒都是一樣的,隻要沈婷在哪兒,哪兒就是他的溫情港。辭職之後,兩個人也都沒急著立馬找工作,畢竟是剛從非洲回來,他們想給自己先放個假,放鬆一下心情。
就這樣,丁磊離開了北京,跟著沈婷來到了南京,兩個人在離沈婷家不遠的地方租了個小套間住了下來,算是正式地同居了。在別人眼裏,他倆除了沒領證,就跟平常的小夫妻沒什麼區別,每日同進同出的,小日子過得很是幸福。
像他們倆這種情況,在常人看來基本上就已經是水到渠成了,談婚論嫁隻是早晚的事情。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地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丁磊心裏麵也是癢癢的,他現在唯一的期待就是趕緊把沈婷娶回家。
可是現在的沈婷,並不想就這麼早早地卷入婚姻的羈絆之中,她很喜歡現階段跟丁磊的這種狀態,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實在是不需要用一張結婚證來證明些什麼,她覺得那張證並不會讓他們多一份或是少一份幸福,反而可能會給彼此帶來很多原先沒有的煩擾,正如老話常說的那樣,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而結婚卻是兩家人的事情,兩個人的事情好處理,兩家人的事兒就沒那麼簡單了。
車子剛駛入小區門口,沈婷便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電話接通了之後,隻聽那頭說道:“你好,沈婷,我是毛文靜,汪雨的小姨,還記得我嗎?”
沈婷怎麼都沒想到會接到毛文靜的電話,一時間愣在了那裏,許久才回道:“哦,記得,您……找我……?”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你現在能來找我嗎?”毛文靜問沈婷道。
“啊?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裏說嗎?”沈婷實在想不出毛文靜找自己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我有些很重要的東西想給你看,所以,請現在務必過來一下。”毛文靜向沈婷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