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請等一下!”他的身後傳來急促的呼喊聲,然而他並沒有停下來,隻是放慢了腳步。
“你好……你好……”追上來的人氣喘籲籲,“你好,請問你,知不知道偷閑小舍怎麼走?”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後麵的人沒有防備,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後背。
“啊!……”這聲驚叫明顯有著疼痛的成分。
“你是什麼人要找偷閑小舍?”
“啊,我是記者,我叫於洋,慕名而來的。可是在這方圓幾十裏轉悠好多天了,也沒找到這個旅館。”
“偷閑小舍不是旅館,是驛站。”
“啊?驛站?好古老的名稱啊!這麼說你很熟悉偷閑小舍嗎?它在哪兒?能不能帶我過去?”
於洋抬頭看向轉過身來的這個人,他的後背好硬啊!陽光撲麵而來,這人逆著光,看不清容貌,聲音卻非常好聽,低沉醇厚。
“我,就是偷閑小舍的老板。”
此時,一片烏雲遮住了太陽,刺眼的陽光斂去,於洋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一個唇紅齒白的大男孩,戴著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鏡,笑意盎然。
“你就是偷閑小舍的老板?”於洋此時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即時感,隨之而來的竟然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委屈。
“歡迎來到偷閑小舍,不過這裏不允許拍照,走時不允許回頭。”老板一直微笑著,昂首挺胸走在前麵,於洋跟在後麵跟的有些吃力。
“真沒想到偷閑小舍的老板這麼年輕,是家族產業嗎?”
“不是,”老板笑意更深了,“絕對的獨資。”
看著眼前這幾間低矮的瓦房,記者於洋顯然大失所望。傳聞中的偷閑小舍,竟然如此簡陋不堪。
“失望了嗎?是不是發現沒有采訪的價值?”老板戲謔的聲音竟然有種穿透人心的力量,讓於洋有點措手不及。
“那倒不是,看事情嘛不能光看表麵的,有很多成功人士都佐證了偷閑小舍的神奇。”
“那麼,祝你不虛此行!”
“聽說隻要有故事就可以在偷閑小舍大吃一頓,是真的嗎老板?”
“老板肯定是真的,用故事抵飯錢也是真的,不過……”老板的笑臉湊近了,“你的故事值不值一頓飯錢,我說了算!”
於洋在老板的眼裏捕捉到一種異樣的訊息,一時之間無法明確解讀,但還是能夠感受得到不太友好。
“那我還是付錢吧,畢竟大家都不容易。”
“也就是說你不想講故事了?”老板臉上的笑意淡去了很多。
“我們做記者的,可能是故事講的太多了,形成了職業習慣,怕老板不愛聽啊。”
“我什麼樣的故事都愛聽,隻要你肯講。”老板臉上的笑意輕描淡寫,審視著剛上桌的飯菜,悠悠地說,“希望這道菜能合你的口味!”
於洋早已經看著那道菜發呆起來,他怎麼都想不到,記憶深處的這道菜,會這樣突如其來的擺到了他的麵前。
這是她的拿手絕活,就像她的人一樣獨特。跟她的過往,一一在腦海回放,竟然那麼清晰。這麼多年以來,他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她,每天為采訪奔波勞累,也經曆了不同的女人,為什麼跟她的過往還這麼刻骨銘心?
菜的味道一點都沒變,往事一幕幕狂湧而至。他的手抖得厲害,再也吃不下去了。
“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我這裏的風景你一定感興趣。”